“皇兄,對北疆走**決一事,這壓給的是不是大了點?”
夜無聲到來。
燈火通明的大興殿內。
楚徽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殿內的平靜。
盤坐在羅漢床上的楚凌,放下手中朱筆,抬頭看向楚徽。
“皇兄,臣弟沒有想勸諫之意,臣弟就是對您講下心中所想。”
楚徽向前探探身,笑著對楚凌說道:“您要是覺得臣弟講的不對,您怎么……”
“誰說你講錯了?”
不等楚徽把話講完,楚凌出打斷:“在這件事上,朕不否認,給中樞,給地方的壓是大了些。”
“但是這件事,朕不后悔。”
“今下的大虞已今非昔比了,不再是朕御極之初那樣了,這個轉變,是奉旨赴北疆的十幾萬中樞精銳,是堅守北疆未曾變志的邊軍精銳,在前線各地跟北虜精銳酣戰廝殺,為朕奪過來的。”
楚徽沉默了。
他不知該說些什么。
從那次大朝結束,涉及北疆所取戰事之勝悉數公布,這前后又過去了很久,在這段時日下,不止北疆前線在變,中樞也在變,而受中樞在變的影響下,以京畿道為首的地方,同樣是在變的。
這種變給楚徽什么感受?
所有的一切都太快了。
快到你處在此等境遇下,如果敢有絲毫松懈與怠慢的話,就會抓不住其中精髓,為此有太多人是處在緊繃下的。
“長壽啊,有些觀念你要變變了。”
在楚徽思慮之際,楚凌帶有感慨的聲音響起。
“請皇兄指導。”
楚徽一聽這話,撩袍起身鄭重朝楚凌作揖行禮。
“坐下聊。”
楚凌點了點御案,看向楚徽道。
“是。”
楚徽應道,隨即又再度坐了回去。
“不要把大虞當成大一統的王朝,要將大虞當成是處在群雄相爭下,朕知道這一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半會兒是很難改的,但你作為朕的左膀右臂,必須要先改過來。”
楚凌表情正色,盯著楚徽道:“只有這個觀念改了,朕對內也好,對外也罷,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當著部分朝中重臣的面,甚至是對個別的面,講出的話,做的決斷,你才能明白其中真諦是什么。”
“!!!”
楚徽的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他想過自家皇兄會講任何方面的話,但是卻唯獨沒想過會講這些,大虞是大一統的中央集權王朝啊,怎么到皇兄這兒就不是了?
這要是傳出去的話,不是在否定太祖高皇帝,否定太宗文皇帝,否定宣宗純皇帝嗎?
這要是都能否定的話,那大虞問鼎天下的根基和大義,豈不是就被動搖掉了嗎?
“天下為什么只能泛指大虞疆域?”
看到楚徽的變化,楚凌就知楚徽在想什么,楚凌撩撩袍袖,倚著憑幾,似笑非笑的盯著楚徽,“為什么這個天下,就不能將北虜、西川、南詔、東吁等國疆域,同樣也囊括其中呢?”
“皇兄!您不會是想一統新天下吧?!”
楚徽被點明了迷津,難以置信的看向楚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