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城內輪換各部準備好……”
宗寧的聲音在此間響起,數不清的目光匯聚過來,而在此等態勢下,聚在宗寧身邊的甲士不斷有離開的。
聚集于拓武城內外的諸軍各部,面對來犯北虜一波接一波兇猛攻勢,依舊如釘子一般死死定在這里,那就得益于有宗寧在此坐鎮。
他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不知給了多少人底氣與斗志。
……
夜不知不覺間到來了。
拓武城內。
將軍府。
“公爺!干脆就跟這狗娘養的北虜干一場吧,直接趁夜出城襲殺過去,即便不能殺散北虜主力,也能叫他們傷亡慘重!”
“是啊公爺,一個勁兒的據守,等著北虜出兵來攻,這他娘的不成娘們兒了,只是一味地等著被干!!”
“辰陽侯他們在拓武山脈中線,一路就是猛攻猛突的,瞧瞧這一路有多少要鎮被攻克了!!”
“沒錯,橫海城都叫辰陽侯率部攻克了,北虜高層肯定是受到了影響,不然今日也不會發此猛攻啊!”
“公爺!!”
“將軍——”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在此間響起,正堂內的氣氛熱烈且激亢,以至于聚在此間的人群,沒有人嗅到那彌散的淡淡血腥味。
在這眾將注視下,宗寧坐在帥椅上。
突地,宗寧探身向前,手猛拍身前桌案,“都他娘的說夠沒有!!”
這怒吼聲響起,叫聚在此的將校,有不少都心下一驚。
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
“是老子領著你們干北虜,還是你們領著老子干北虜?!”
宗寧站起身來,眼神兇狠的喝道:“誰要是覺得比老子厲害,來,這位置叫你們來坐,老子聽你們的!!”
霍欒他們聽到這話,你看我我看你,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
人的名樹的影。
宗寧在北疆的兇名,那是人盡皆知的。
“沒人說話是吧?”
宗寧等了很久,見始終沒人站出來,遂一屁股坐下,語氣冷冷道:“那就按老子剛才講的,把各自的差事領了,慕容古所聚北虜主力,已然是他娘的瘋了,接下來在這,必然還會爆發很多硬仗血戰!!”
“你們的戰功,皆在老子心里記著呢。”
“等打完了這一戰,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誰他娘來了都爭不走,要是爭走了,老子這國公就他娘的不當了!!”
聽到這話時,聚在堂內的眾將,不少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們在邊陲統兵為將為了什么?
不就是能多撈點戰功嗎?
先前是憋屈的撈不到,這心里要是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呢?
大把大把的戰功,就在他們眼前擺著放著,誰多搶些,那就各自憑本事了,即便戰死了也沒事,有兒子在,那依舊是能繼承的。
“一個個都別興奮。”
宗寧伸出手,指著眼前眾將,瞪眼道:“老子把丑話講到前面,誰領的差事,到最后敢出差池,老子可不管你先前立多大戰功,腦袋老子砍定了,戰功也他娘的沒了,誰要是有想法,現在講出來!!”
“……”
聚在此的眾將無一人說話。
宗寧講的話,都是在北疆奉行許久的規矩。
“既然都不說話,那老子就當你們都聽清了。”
宗寧雙手按著桌案,眼神凌厲道:“即刻下去準備吧,沒有老子的命令,都他娘的給老子待好了!!”
“是!!”
眾將轟然應諾道。
原本人滿為患的正堂,轉瞬間卻空蕩蕩的。
‘孫斌,你他娘的就不是人種!!’
看著眼前的堂門,宗寧的手緊攥起來,心里怒罵一聲,起身便朝一旁輿圖走去,那冷目看著輿圖上標記的中。
拓武城一線,嵐昆城至橫海城一線,殺虜城一線。
這是今下大虞兵馬匯聚的區域。
而聚集最多的是拓武城,有他娘的十幾萬大軍。
這還是此前不斷跟北虜交戰,在一場場戰事下存活下來的,不然這個人數更多,在這過程中有一些群體是該死的,但更多的卻是不該死的。
但是針對北虜的仗這樣打起來,即便宗寧琢磨過來味兒來,可有些事也不能輕易改變。
‘老子他娘的成配角了。’
宗寧死死盯著眼前輿圖,‘關鍵是還干的最臟最累的活,不僅要吸引北虜主力,還要除掉一批奸佞敗類,艸!你他娘的憋起壞來,是誰都算計進來了啊。’
別看宗寧心里這樣罵著,但腦海里卻在思索一件事。
其實就連孫斌在內,也他娘的是配角。
這次北伐之戰的主角是誰?
是他娘的南軍先驅跟羽林軍,這是誰都沒有想到過的,包括率部插在殺虜城,以此吸引部分注意的張恢,也是他娘的在干最臟最累的活。
不止是這樣,李鷹,昌盛他們也都一樣!!
這一仗打的,從不是在北虜手里奪走多少要隘要沖,而是看能干死多少北虜,以此叫北虜在南都至拓武山脈一線傷亡慘重,在此大背景下,還要通過這次發動的北伐之戰,去整頓和清理北疆戍邊諸軍各部,甚至是在北疆的地方有司。
這味兒宗寧是何時回過來的?
就是孫斌率部奪取成州才回過味的。
在此之前,宗寧就沒把注意放到南軍先驅跟羽林軍身上,當初他覺得這是放出去的餌,以此轉移南下北虜所聚主力呢。
可情況呢?
不是這樣的!
誰家打仗,把主力給拆成數股,各自開花的猛攻北虜防線,這也就是他娘的北虜不止遭到一國攻勢,在同一時期下還有別的國朝攻打或進犯,使得北虜無法有效聯動起來,不然的話就這種打法,早就被北虜給分而擊破了。
“娘的,等這一戰打完了,你看老子揍你不揍。”宗寧罵了一聲,但這話講出,讓聚在堂外的親衛聽到后,沒有不生出疑惑的,自家公爺這是想揍誰啊?真要是想揍,為啥要等這仗打完?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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