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次要給南虞一個教訓,不如就讓末將去吧,這幾年待在南都,末將待的都快發瘋了!”
“丘穆賀!當著大王的面講這話,你他娘的都不覺得臊得慌嗎?!”
“是啊!這幾年,南域治下出的十幾支叛族,你一人帶隊殺了一半,女人,牛羊,金銀,奴隸得了多少?!”
“大王,此次出兵末將請戰!末將定叫南虞知曉我南院大王府的厲害!”
“大王,您可不能太偏心啊,末將……”
南院大王府核心所在,在數十眾披甲銳士護衛之處,堂內響起各種喝喊聲,叫嚷聲,透過火光的照耀,一些影子在動。
慕容古倚著王座,手里拿著酒碗,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這幫悍將在爭在搶,在慕容古的眼里,真正的勇士就該如此,人活于世就該有自己的性格,倘若連這點都不敢表露出來,那如何能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坐在堂內各處的數十眾將校,靠近王座的那十幾位,一個個是拍桌子瞪眼的,好似一不合就要拳腳相向一般。
“夠了。”
隨著慕容古的聲音響起,原本吵鬧的眾將立時安靜下來,一個個眼神如炬的看向探身向前的慕容古。
“這次給南虞一個教訓,出動的兵力不宜太多。”
在道道注視下,慕容古飲下碗中烈酒,那種辛辣穿喉的感覺,讓慕容古很是喜歡,“叫南虞小皇帝派遣使團來我朝,這話是講給沮渠安忠聽的,眼下還不是跟南虞撕破臉的時候,獨靠我南院大王府一處,是很難攻破南虞邊陲諸鎮各隘的。”
“這次出兵,主要是探探南虞在北疆的底,順帶著驗證下南虞邊陲近來發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對自家大王講的這些,堂內所坐數十眾將校,有一半靠上是毫無意外的,如果誰被自家大王那火爆脾氣所迷惑,那他死都不知死在何處了。
慕容古的心計很深,在過去,不知有多少人就是死在這上面的,跟大虞有所不同,慕容皇朝特殊的國情與國制,就注定他們的權力爭斗要更慘烈,這往往是伴隨著累累白骨堆砌的。
如果按大虞那一套來論,慕容古這個南院大王,是根本不可能輪到其承襲的,這個位置是他殺出來的。
也恰恰是這樣,慕容古對于兵權看的極重,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摻和進奪嫡之爭中,因為慕容古知道成王敗寇,一旦其支持的人失敗了,那他這個南院大王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也正是這樣,慕容古需要通過一些方式,來隱晦的告訴在大都的新皇慕容真,南域離不開他,慕容皇朝離不開南院大王府!!
“閃開——”
就在慕容古準備講出叫誰領兵前去之際,堂外響起了慕容天香的呵斥聲,這叫慕容古的眉頭微蹙起來,而堂內所聚眾將,則露出各異神色,看向身邊的袍澤。
很顯然,對這位寧安公主,在場眾人的感受是不一的。
吱——
緊閉的堂門被推開,幾名披甲銳士局促退進堂內,冷著臉的慕容天香,在沮渠安忠的陪同下走進堂內。
堂內坐著的眾將,一些下意識就要起身,可在看到身旁的袍澤,則看向了坐著的慕容古,沒有得到示意的他們,就這樣坐在座位上,隨即一道道目光聚焦到慕容天香身上,而那些起了一半的將校見狀,立時也都坐了下去。
此間的氣氛緊張起來。
一些人的心跳更是加快。
朝前走著的慕容天香,壓著心頭的怒意,沒有露出絲毫情緒,在慕容古的注視下走著,而在走到一處時,慕容天香抬手行禮道:“見過王叔!”
“寧安(慕容天香的分號)啊,不知深夜來此,可有何事?”慕容古露出笑意,看向慕容天香伸手道:“無需這般多禮。”可說著,慕容古語氣冷厲起來,“一個個都是死人嗎?!為何不行禮!”
“拜見公主殿下!!”
這下,堂內所聚眾將,紛紛站起身來行禮。
跟在慕容天香身后的沮渠安忠,在看到眼前一幕時,這內心更為復雜了,他知曉慕容古在南域威望高,但能叫這幫將校如此,這絕非尋常手段能促成的。
要知道,眼前這幫將校,有一半是南域治下各部的首領貴族,而剩下的,有一半是出自季父房各脈的,余下是各處廝殺上來的悍將,甚至在他們之中,有不少的姓氏,都是慕容古所賜的。
慕容皇朝的等級格外森嚴,對于最底層的群體,特別是奴隸,除非是遇到重大轉折,否則他們這輩子就是奴隸,什么時候死都不知道,至于活著,那也是麻木的活著……
“侄女睡不著,所以就來叨擾王叔了。”
慕容天香露出笑意,看向慕容古,當看到所擺酒壇時,慕容天香卻是眼前一亮,略顯驚喜的上前,“居然有酒,自從南虞歸來,侄女就想我朝的馬奶酒了。”
說著,在道道注視下,慕容天香朝王座快步走去,在拿起那壇酒時,慕容天香的娥眉微蹙起來。
“是南虞的酒?”
“呵呵,是的。”
見慕容天香如此,慕容古笑道:“這是產自南虞的烈酒,酒名本王忘記了,但這味道本王卻甚是喜歡。”
看來在南院大王府,也有滲透到南虞的暗樁。
慕容天香表面沒有反應,實則心里卻暗暗盤算起來。
當初設鳳羽司時,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收四院大王府部分權柄,對克繼大統的慕容真而,在慕容皇朝治下,除了他這位皇帝外,權貴的實權太大了,尤其是四院大王府,這對于慕容真而是無法接受的,他才是慕容皇朝的至尊,所有人都必須要絕對臣服于他才行。
只是這些想法,慕容真都藏在了心里,因為他知道這注定是條艱難的正途,慕容天香只是其扶持的其中之一罷了。
“那侄女敬王叔。”
在慕容古的注視下,慕容天香舉起酒壇,為慕容古倒完酒后,便笑著說道:“先前王叔一直在忙,難得今夜得閑了,作為晚輩,總要是有所表示才是。”
“公主。”
沮渠安忠面露擔憂道。
而堂內所聚一眾將校,此刻卻小聲嘀咕起來,這可是來自南虞的烈酒,價格不菲,公主她真敢喝不成?
慕容古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慕容天香。
咕咚……
此間響起一些聲音,還剩半壇的烈酒,被慕容天香一口一口的喝下,那辛辣的感覺讓慕容天香娥眉緊蹙。
但為了她想的事,這酒她必須要喝!!
慕容古這個人,她太了解了,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當然,想叫慕容古高看一眼,就必須要有本事才行。
“王叔~”
玉頰微紅的慕容天香,舉著手里的酒壇,笑著看向慕容古,“侄女這酒量如何?”
“不錯!!!”
慕容古拍案而起,在對慕容天香講了句,隨即伸手喝道:“酒來!!”
噔噔。
緊接著腳步聲響起,就見一名披甲銳士,捧著一壇酒就快步跑來,慕容古拍下酒封,一把拎住,“本王陪你!!”
說著,在慕容天香的注視下,慕容古豪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