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夏睿應了一聲,便舉起酒壺喝了起來。
真夠實誠的。
這可不好。
見夏睿喝了一大口,劉諶卻生出感慨。
為人實誠,這是對的。
但在官場上,有些時候太實誠就不好了。
“站住!!!”
一道喝喊聲響起,叫劉諶回過神來,循聲看去,就見騎馬而定的宗織,俯瞰著走來的北虜銳士。
“叫你們的頭,來!!!”
那銳士怒瞪著宗織喝道。
“講的他娘的是什么!!”宗織粗通北虜語,但卻裝作沒有聽懂,朝著那人喝道:“會不會說人話!?”
說這話時,宗織有意無意的瞥向沮渠安忠。
在此的北虜使團一行,一些懂大虞官語的人,不少都憤怒的看向宗織。
“你說什么!!”
“找死!!”
“你要付出代價!!”
憤怒的喝喊在此響起。
反觀宗織他們,一個個則騎馬而定,分處各處盯著憤怒的人群,其麾下的南軍銳士,則個個冷著臉盯著,無一例外,他們的手皆按在刀柄處。
宗織這幫勛貴子弟麾下所統,無一例外全都是從北軍調來的精銳,只要宗織他們一聲令下,他們就敢抽刀干翻這幫北虜蠻子!!
“頭,這是要打起來了啊。”
在旁待著的上林騎,趙來難掩興奮的對陳武道。
“都警覺點。”
陳武目不轉睛的看著,“真打起來了,別叫南軍都搶走了,咱們也要插一腳才行。”
“放心吧!!”
陳武的話,叫不少上林騎都興奮起來。
別看在大虞中樞及地方,有不少群體不希望與北虜、西川現在交戰,畢竟大虞今下還沒恢復過來,但在軍中,尤其是聚在虞都京畿一帶的,可有不少渴望戰爭!!
沒辦法。
當初三載動蕩結束后,天子給的實在太多了。
韓青,那就是典型啊!!
世襲一等侯成了世襲國公爵,還加柱國銜,關鍵是還統領北軍大將軍,而北軍的建制呢,還比南軍要多不少。
即便是現在還是這樣。
至于賞賜的金銀,田畝等,那更是不計其數。
這刺激是極大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楚凌逐步在中樞聚勢,這使得上林、北軍等強軍麾下,絕大多數都效忠于天子了。
三心二意的全都在過去的動蕩下被清洗干凈了。
眼下的南軍,在張恢的統轄下,也徹底掌控起來了。
對于這些軍隊而,尤其是其中的中低層將校,最渴望的就是戰爭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立下戰功,天子是真舍得給,這不是假的。
昔日的袍澤,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這誰受得了啊。
他們可以,自己也行啊!!
而除了他們以外,一批勛貴子弟加入其中,在磋磨了那么久,他們也希望能立下戰功,得不得賞賜另說,他們真正在意的,是沒有給他們的祖輩,父輩丟人!!!
“本使要見你們的大人!!”
感受到異常的沮渠安忠,陰沉著臉騎馬上前,看向宗織他們說道:“本使有話要對你們的大人聊。”
“等著!”
宗織簡意賅道。
昌封冷哼一聲,眼神兇狠的盯著沮渠安忠,隨即便一勒手中韁繩,轉身朝劉諶、夏睿他們走去。
“大人,那北虜頭子,要聊些事。”
趕到后,昌封翻身下馬,朝劉諶抱拳一禮道。
“夏大人,要不要跟他們聊?”
劉諶聽后,笑著看向夏睿道。
“大人,您這是在折煞下官啊!”
夏睿聽后,有些驚慌的起身道。
而昌封呢,則驚詫的看向劉諶。
“什么叫折煞啊。”
劉諶卻道:“縣官不如現管,現在,夏大人才是現管,本官不能越線啊。”
聽劉諶這樣講,夏睿安穩下來。
“先不見。”
夏睿沉默剎那,看向昌封微微低首,“煩勞將軍跑一趟,對其態度強硬些,先抻抻他們在說。”
昌封看向劉諶,見劉諶微微點頭,這才開口道:“好,這事兒我拿手!”
罷,昌封轉身而去。
不多時,昌封騎馬回來,看著沮渠安忠,神情倨傲道:“我家大人有要事要忙,想見,先等著吧!!”
“你說什么!?”
沮渠安忠難以置信的看向昌封。
他不瞎!!!
明明在烤火喝酒,居然說有要事要忙!!
“如果是這種態度的話,那我就要考慮帶隊離開你們虞……”
“你隨便,現在走不走?”
可沮渠安忠威脅的話還沒講完,昌封就出打斷了,“你要是走的話,那老子現在就安排人,帶你們離開!!”
“你!!!”
沮渠安忠憤怒不已。
他敢走嗎?
不敢!!
這次出使大虞,他是有任務的,是要叫大虞跟西川斗起來,這樣慕容南域才能安穩,以此確保在北之戰能盡快打完。
要是就這樣走了,那后果是怎樣的,沮渠安忠不敢想下去。
“你什么你!!”
曹京瞪眼道:“給句痛快話,走不走!要是走,小爺我樂意效勞,小爺對北疆還是很熟悉的!!!”
一直在觀察的慕容天香,聽到這些話時,娥眉微蹙起來,她能清晰感受到眼前這幫年輕勛貴子弟,一個個對慕容是有何等憎恨的。
盡管不知他們能力怎樣,但這絕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旦南虞的小皇帝決意發動戰爭,那他們勢必首當其沖,他們不算什么,但他們背后的父輩呢?一個個會做出什么?慕容天香不敢想下去。
事情似乎比她一開始要想的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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