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安忠行禮道:“但卑下卻覺得這對皇朝不算什么,畢竟李鷹能做到這點,得益于南虞太皇太后的懿旨,如果沒有這道懿旨的話,恐南虞北疆不會這么快被李鷹接管。”
“如果南虞太皇太后還活著的話,那或許會成為威脅到我朝南疆的隱患,但南虞太皇太后死了,如今的南虞是小皇帝在執掌,卑下不覺得這樣一個躲在老婦庇護下的皇帝,連南虞國都都沒有出去過,真的對南虞有什么了解。”
“你是這樣想的?”
慕容天香皺眉看向沮渠安忠道。
“是的,公主。”
沮渠安忠如實回道。
這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啊!!
慕容天香垂著的手緊攥。
類似這種想法的,可不知沮渠安忠有,在皇朝的內部,特別是中樞層面,有此想法的不在少數。
過去這兩年,皇朝從上到下可有不少人鼓動著想出兵南虞,以此攻破他們的北疆,殺死南虞的將士,搶奪南虞的財富,掠取南虞的牲畜,裹挾南虞的子民,讓南虞向皇朝俯首稱臣,更有甚者一些人還叫囂著,讓南虞皇帝認自家皇帝為父皇帝!!
但唯一讓慕容天香感到慶幸的,是她的皇兄沒有被這些影響到,不然這一次,皇朝北疆勁敵贊普欽汗國,糾集二十萬控弦之士來犯,皇朝一旦陷入南北兩域戰爭旋渦,勢必會被拖拽進深淵的。
世間是公平的。
對于慕容皇朝來講,南虞所轄疆域,是富饒的,是遍地黃金的。
而對處在雪域的贊普欽汗國,慕容皇朝是富饒的,是遍地黃金的。
大虞面對的強敵有北虜,西川,東吁,南詔等國,可對北虜、西川、南詔而,他們又何嘗沒有面對強敵呢?
唯一沒有面對強國的,那就是東吁了,畢竟在東吁的東邊,是無盡海疆,這些海疆上,是有無數大小島嶼的,甚至有些組成了島嶼群,但在這些島嶼及島嶼群孕育的文明,還沒有形成統一的王朝。
對于這時間的統治體制,不管是什么形式的,都會有一些想通之處,文明,信仰,經濟,內憂,外患……
而想叫統治長久維系下去,就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不然的話,統治到某個時期就會爆發大危機,嚴重的話可能導致統治傾覆掉。
“你眼中的小皇帝,在南虞太皇太后死后,已在南虞掌控住大局了。”慕容天香收斂心神,鳳眸冷冷的盯著沮渠安忠。
“一個注重戰爭遺孤,能夠耐得住寂寞,忍受住至尊權力被人分走,哪怕分走的,是他的皇祖母,還有他的皇母和皇嫂,南虞的這位小皇帝,卻能不顯山不露水的忍受三年,你覺得這是個好對付的人嗎?”
“還有,在南虞震懾四方的六扇門,輕易的就被小皇帝特設的錦衣取締了,還叫南虞中樞感到忌憚與恐懼,你覺得這是個簡單的人嗎?”
“最恐怖的,是這樣的一個錦衣,居然還是從小皇帝特設的羽林中析出的,你覺得這一切正常嗎?”
“你以為本宮就這樣悠閑,放著皇朝內部的隱患不去排查,不去解決,偽裝成使團成員密赴南虞,甚至還動用潛伏在南虞的鳳羽司,以攪動南虞內部出現變故,這個小皇帝是很容易對付的嗎?”
沮渠安忠的身上生出冷汗。
別看他在皇朝的地位不低,可在眼前這位年輕的公主面前,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與怠慢。
因為公主一句話,就能叫他還有他的家族萬劫不復!
而這一切,都源自于拓武帝的絕對信賴。
甚至拓武帝還在公開場合上講過,可惜吾妹不是男兒身,不然寡人必將冊封為皇太弟,以叫皇太弟克繼大統。
這話,在當時造成的轟動極大。
也是這樣,使得不顯山不露水的寧安公主,在皇朝內部迅速崛起,寧安公主府凝聚起大批追隨者。
“南虞的小皇帝,比預想的要厲害多了。”
慕容天香抬起頭來,看著高懸的艷陽,感受著襲來的朔風,語間帶著唏噓道:“我朝使團都進駐到拓武城一帶,李鷹居然沒有出動大軍,甚至還強勢壓著麾下,這只怕是在等南虞皇帝的旨意。”
“南虞太皇太后死了,她的余威即便有,可死人的余威,又如何能震懾住活人啊,那么就足以證明一點,在南虞的中樞層面,有一幫文武,是對他們的小皇帝忠誠的,這是一股怎樣可怕的韌性啊。”
沮渠安忠沉默不。
面對寧安公主講的這些,他根本就不知該怎樣回答,今下在皇朝內部,要說對南虞最了解的,那絕對是非寧安公主莫屬!!
“回去吧。”
慕容天香平靜的說道。
“是。”
沮渠安忠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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