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徽心里驚呼起來,就因為徐黜鬧出休妻這件事,居然攀扯到別的上面了,孫斌、暴鳶之女可都通過選秀了。
“朝野間出現些流蜚語了。”
楚凌面不改色道:“而其中有一股矛頭,指向的恰是暴鳶,傳播最廣的莫過于暴鳶想趁勢牟利。”
“哪個奸佞敢做這等擾亂朝綱之舉!!”
楚徽的語氣冷了下來,“皇兄,此事斷不能如此下去,不然必會影響極大。”
“影響什么?影響大婚如期召開?”
楚凌笑笑,看向楚徽道:“朕要是真動了,那才算遂了一些人所愿,你不會覺得這一切,是靠徐黜一人鼓搗起來的吧?”
“那倒不至于。”
楚徽先是一愣,隨即便道:“這老狐貍頂多是以身入局,想以此攪動局勢變化,叫一些人覺得有機可乘。”
“事實上他還真辦到了。”
楚凌伸手道:“他這一休妻不要緊,這在表面就跟鳳鸞宮劃清了界限,以態度來表明對凌華宮的尊重。”
“這理你挑不出來吧?”
“更厲害的一點,是徐黜將徐彬、徐晟從慶國公府摘出來了,不管老一輩做什么,這孫輩奉孝終歸沒錯吧?”
“而且同為勛貴子弟,有些人議論的再多,甚至對徐彬冷嘲熱諷,這純孝賢孫的形象就越飽滿。”
“可這對臣弟那位沒過門的皇嫂不利啊。”
楚徽想了想,對楚凌低聲道:“皇兄,您別怪臣弟多嘴,畢竟這樣一來,她可就有了詬病了。”
“你這不算多嘴。”
楚凌滿不在乎道:“這也恰是徐黜的高明之處,因為一場大婚,不管徐云在大婚時被冊封為什么,這就跟鳳鸞宮,乃至是慶國公劃清了界限,你說說看,一位女子,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一個家七零八碎,那除了依靠夫家以外還能靠誰?”
又叫劉諶這廝猜到了!
楚徽壓著心頭驚意。
“這等態勢下誰都可以動,唯獨朕不能動。”
楚凌撩撩袍袖,看向楚徽道:“因為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朕,更有甚者,一些人就是有意推波助瀾,這樣朕先前命人殺的一批批奸佞,還有一批有司不斷進取之勢,才有可能會被中止下來。”
“恰是因為朕先前表現的太強勢了,以至于這場牽扯很深的大婚,勢必會刺激到一些人的心,你覺得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是什么?”
楚凌的大婚,牽扯到構建皇權屏障,這將會讓正統朝外戚成型,可權力就這么多,一些人奪了勢,就必然會有一些人失去勢。
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這可以高高掛起。
可牽扯到自己身上,就沒有那么淡定了。
“捧國舅?”
楚徽試探性的詢問。
“朕累了。”
在楚徽的注視下,楚凌撩袍起身。
“臣弟恭送皇兄!”
楚徽立時起身作揖,但心里卻知該怎么做了。
有貼心的人幫襯,的確能少很多麻煩。
楚凌臨走之際,看了眼作揖的楚徽,嘴角露出淡淡笑意,既然這股風潮起來了,叫世人的注意集中起來,那就再尋找爆點就是。
想通過大婚引起的風波,打斷楚凌先前所定的節奏,尤其是叫忠于天子的人,被攪到無法專心做善后之事,這是楚凌絕不允許的。
試探總是在不經意間。
妥協也是在不經意間。
但是想要察覺到哪些是試探,哪些是妥協,哪些是別有目的,這就很考驗人的耐性與洞察了。
越是在這種時候,誰都能夠被牽扯到這場風潮中,可唯獨楚凌不可以,因為他是大虞天子,大婚是為他準備的,他要是親自下場了,那算什么?
這不是叫人生出別的想法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