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邊關和北境那兩戰是她成功路上兩枚顯眼的功勛章,但要是能選,她寧可天下太平,永遠不要再有戰亂。
黑夜下,昏暗的火光里,鮮血從四面八方飛濺的場面她連回憶都不敢,前幾日還在一起喝著肉湯,圍著火堆思鄉的一群人,一個接著一個在她面前倒下。
她把要打的仗都打完了,為的是天下太平,她的后代子孫們不用再上戰場,這不代表他們可以隨意忘記戰場的艱險,為國犧牲的戰士,將那么嚴肅的一件事當作可以談笑的事情隨口而出。
劍尖自上而下指向梁明朗,在大雪中閃著銀光。
梁明朗的右臂被震了那幾下,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巨力沖擊,骨骼仿佛都在哀鳴,虎口隱約有些崩裂,鮮血緩緩流下,染紅了神劍的劍柄。
“梁明朗,做朕的女兒,大夏未來的君主,只會這些還不夠。”
這樣明晃晃的失望是梁崇月從未在明朗面前展現出來的。
從前明朗自信自傲,她只是看著并未說什么,明朗是她的孩子,這些都無妨,無傷大雅的事情。
她不想對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說重話,她在明朗這個年紀已經在和渣爹玩心眼子,每日都在謀劃怎么才能讓幾位哥哥死得安詳一點。
但那時局勢所逼,要是她當時能選,她也想每日就跟在母后身邊撒嬌,做個無憂無慮的公主,被渣爹和母后捧在手心里長大。
可有個厲害的母親,就該有個厲害的孩子,不然怎么守得住大夏的廣袤江山,護得住大夏的萬千子民。
梁崇月見明朗垂眸好似傷心了,嘆了口氣,將神劍收回到身后,上前朝著明朗伸出手,準備拉她起來。
明朗手里的神劍已經將明朗流出來的血都吃干凈了,徹底安靜乖巧的被明朗抓在手里,只是在梁崇月低頭看過去的時候,害怕似的瑟縮了一下。
梁明朗感覺到手上神劍好像動了一下,記在了心里,并沒有聲張。
抬頭看向朝著自己伸出手來的母皇,梁明朗心神一緊,剛才對戰時的壓力散去,母皇還是她的母皇。
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梁崇月拉她起來的時候,見她順勢將那片被她斬斷了衣袍撿了起來,拿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可是斬下了母皇的衣袍了,我不要聽什么妹妹不妹妹的話,聽了心里好難受。
我知道自己不如母皇厲害,我還可以學,母皇教我。”
梁崇月自覺著自己已經屏蔽了明朗撒嬌賣乖的招數,見她知道自己不足,今日這一仗就沒有白打。
“可以,那游歷的事情暫緩,等你將朕的本事都學會了再出發,朕會酌情減少你身邊的暗衛數量。”
說著,梁崇月就想伸手從明朗手上拿過那塊衣袍,被明朗手快躲了過去。
“游歷的事情都聽母皇的,但這是我自己斬斷的,是證據,我要自己收著,就不給母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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