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月,這條路崎嶇難行,你這是?”
向華廷這些年在戰場上能猜得透敵軍首領所思所想,現在卻看不明白崇月要做什么。
梁崇月伸出手指在沙盤上做出標記的位置走了一遍,什么高山雪地都在她腦子里過了一遍。
“本公主準備走這條路先行一步,趕在大軍打到北境皇城前先結果了北境新王,免得日日還要擔心天塹江里被下毒。”
向華廷聞看向梁崇月時瞳孔微顫,臉上表情崩碎,見崇月神色鎮定,像是還不明白這其中艱險重重,英氣的眉頭緊皺,絲毫不見往日和煦溫柔的模樣。
“崇月,你可明白你在說什么?”
第一次見二舅舅這樣嚴肅,上一次知道她對狼瓦和大越心思不純的時候,也沒見到二舅舅這樣的疾厲色。
瞧著二舅舅對自己緊張著急的樣子,梁崇月將燕陽的事情隱瞞,改編了一下老毒物的故事,將那老不死的事情同二舅舅講了一遍。
見二舅舅眉頭依舊皺著,卻陷入了沉思中,梁崇月繼續道:
“我自然明白此去艱險萬分,可若我不去,那我的將士們該怎么辦?難道要讓他們打完仗了連喝口水都要小心翼翼的嗎?”
“這一戰大夏必勝,北境往后就是大夏的一部分,北境的子民就是大夏的子民,此人若不能盡早鏟除,后患無窮。”
饒是梁崇月已經將渣爹養心殿里的所有藏書全都看完了,此時也想不到什么萬全之策,她不能放任這件事繼續下去,老毒物這輩子都在和蠱毒打交道,多讓他活一天,對她和大夏的將士們就多一份威脅。
想到此處,梁崇月的聲音軟了些,朝著二舅舅輕聲道:
“舅舅,我等不了了,你能明白我的對吧?”
大舅舅這些年領兵打仗,在她安危一事上固執己見,沒有二舅舅從中勸解,肯定是不準她冒險的。
可她離開,大軍需要有主心骨,大舅舅就是接替她的那塊主心骨,有大舅舅率大軍前行,一路打到皇城不是問題。
她也能放心的去結果了老毒物。
大舅舅還在方玉關,沒有回來,梁崇月也不急著二舅舅給她答復。
二舅舅最后一定會同意的,想看著她登基稱帝的,在向家從來不止外祖父和小舅舅兩人。
梁崇月拿過一旁空白的紙張,開始給大舅舅留下攻打的路線,和每一處都城的薄弱點。
她不在的時候,大舅舅和二舅舅看不到面板,只能靠她給的地形圖排兵布陣,趁著大舅舅回來之前,梁崇月將她一路上做好的標注總結全都寫了下來。
還有床弩的運作方法和圖紙,梁崇月也全都留了下來。
向華廷站在崇月身后,看著她奮筆疾書的模樣,怔愣片刻,想起崇月五歲時說的那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