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赫阮蓉看向崇月淡定自若的樣子,再結合崇月這些年來的政績,已然將她所說的話信了九分,剩下那分是她這三年來被各種名醫誆騙留下的陰影,不等到身體真的好起來,是擺脫不了的。
“那嬸嬸先陪著母后用茶,本公主先去制藥了,等午膳后正好可以服用。”
赫庭沒想到公主殿下的速度竟然這樣快,從前在云州,那些名醫開口便是要尋這個藥來,要尋那個藥來,不先在府上住個十天半月是絕不出結果的。
梁崇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朝著母后和蓉嬸嬸行禮離開,在走到屏風處的時候,梁崇月忽然頓住了腳步,一下子就牽起了另外三個人的心。
梁崇月施施然回頭看向赫庭,笑著開口道:
“世子別忘了答應過本公主的,絕不叫此事讓第五個人知道。”
梁崇月這話說的意有所指,這京中混得好的哪個不是人精。
從前山高路遠的,沒人知道廣陵王妃得了重病,如今一入宮,四處都是眼線,各宮里無數雙眼睛盯著,廣陵王妃有病一事遲早傳揚出去。
在這翊坤宮里,被母后收拾過一番后,已經沒有人敢做那背主的畜生了,唯有從外面被帶進來的人,不懂規矩,自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赫庭迎上殿下笑意不達眼底的漂亮雙眸,瞬間就明白了殿下此是何意。
“殿下放心,庭出必行,必然不叫殿下失望。”
聽他這樣說,梁崇月滿意的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平安將蓉嬸嬸身邊那老仆用繩子捆了扔在院子里,嘴里塞上布條,只要她敢出聲,就用拂塵另一頭打她的臉。
梁崇月出來時,那老仆許是老眼昏花了,見殿中出來人便將出聲求援,平安絲毫沒慣著她,上去就是兩下子,打得她良久不敢出聲。
“云苓,本公主要是沒看錯,平安說是拿著的拂塵應該是李瑾公公的吧?”
梁崇月站在屋檐下,眼角帶笑看向平安的方向,剛才殿中的冰太多了,有些冷,正好站在外面曬曬補補鈣,順便欣賞一下這不懂事的老仆的慘狀。
“殿下好眼力,平安手里拿著的正是李瑾公公的,那刁仆竟然想偷聽殿下和娘娘們講話,被奴婢拖到外面,好勸過了她不聽,平安拿著繩子就把她給捆了,如今已經在日頭底下曬了有些時候了。”
梁崇月抬頭看了看天,如今正是熱得時候,這刁奴在院子里曬著,她倒是無所謂,梁崇月的目光看向平安已經被曬紅的后脖頸,想必也陪著在這大太陽底下曬了好一會兒了。
“曬得差不多了,將人壓進去吧,到底不是宮里的人,再混賬也不該你們來管,自有該管教她的人在里面候著了。”
想起赫庭那像野狼一樣的眼睛,梁崇月再看向院中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的老仆,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睛像是在看死人一般隨意的她看了兩眼后,面對那老仆的仇視,收回了視線,朝著自己的偏殿而去。
母后的主殿離她的偏殿不遠,但也隔著座假山假景,她才走出去兩步就聽到了那老仆被布塞了嘴還不安分,掙扎著發出沉悶的叫聲。
聽著就擾人,梁崇月腳步微微頓住,轉頭看了一眼,那雙眼睛如同寒冬臘月里的冰霜,冰冷刺骨;又似深不見底的寒潭,幽邃而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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