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不由想起顧紅兵說起北方時的表情,那是充滿仇恨的表情。看來,他是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被人砍成十幾段,難怪會有那樣的仇恨了。“馬爺呢?”陳學文問道。丁三:“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的養父,在北方也是一號人物。”“徐一夫習武有成,報仇之后,就開始慢慢吞下北方的地下勢力。”“馬爺的養父,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徐一夫擊敗殺掉的。”陳學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殺父之仇啊,難怪馬天成一直想要回北方。但是,徐一夫的實力,又讓人絕望。馬天成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很明顯,跟徐一夫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黃二行呢?”陳學文突然想起了他,因為,之前說起北方的事情,黃二行好像也是充滿仇恨。丁三:“跟馬爺差不多,也是家族被滅。”“徐一夫吞下北方四省的地下勢力,殺了多少人,就結了多少仇家!”陳學文不由訝然:“這徐一夫,野心這么大嗎?竟然要吞下四省的地下勢力?”丁三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有人說,他可能是得到了海外洪門的授意,想要重組北洪門吧。”“不過,這么多年了,也沒見他打過這個旗號,估計就是單純野心大吧。”陳學文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以徐一夫的實力,馬爺這次回北方祭祖,那……那豈不是危險了?”丁三嘆了口氣:“馬爺還剩下兩個月的命了,你覺得他還會在意生死嗎?”“再不去,以后就真的沒機會了。”“我想,他也是想臨死之前,了卻一樁心愿吧!”陳學文則是皺起眉頭,他的想法,與丁三有些不同。如果馬天成真的單純只是想回去祭拜一下養父母,那他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溜進北方,悄悄祭拜完,然后再回平南,可能徐一夫都不一定能發現呢。但是,這現在還沒走呢,他就已經把事情通知出來了。毫無疑問,這也是做給徐一夫看的,好像是在通知徐一夫,自己要回北方了!這就不是單純的祭祖了,估計還有別的目的。而馬天成不管有什么目的,只要徐一夫知道這件事,就肯定不可能坐視不理。畢竟,平南王馬天成,還是有一定威望的,不是徐一夫能夠無視的存在!陳學文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這么說來,馬爺這一次去北方,可能是兇多吉少。”丁三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情況呢,但又能做的了什么?北方徐一夫,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的頭話,忍不住問道:“難道就沒人能打得過徐一夫嗎?”丁三沉吟了一會兒,低聲道:“他也不是絕對無敵。”“至少,三十年了,他都過不了京城。”陳學文奇道:“為什么?”丁三:“京城有一個擅使左手刀的老人,曾給徐一夫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這老人迄今還在京城遛鳥斗蛐蛐。”“另外,西境還有一人,曾會過徐一夫,勝負未分。”“海外青幫,據說還有一人,不在徐一夫之下。”陳學文聽得是目瞪口呆,震撼至極。之前他以為梁啟明已經夠強悍了,現在方才知道,梁啟明跟他們比起來,只能算是后起之秀,跟他們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他更擔心的還是馬天成的情況。能抗衡徐一夫的人,毫無疑問都不會去北方。也就是說,馬天成去了北方,一旦遇上徐一夫,那就真的是兇多吉少了。見陳學文沉默著,丁三便擺手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馬天成這個人,實力可能不是最強的,但布局絕對不比你弱多少。”“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他自己的謀劃。”“他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去北方,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丁三頓了一下:“再說了,平南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他也不會讓自己去冒險。”“他要是死在北方,夏青荷怎么辦?夏芷蘭怎么辦?”“馬天成這個人還是很有責任心的,他不會丟下一個爛攤子,交給夏芷蘭的!”這話讓陳學文總算安心了一些,如此看來,馬天成應該是真的有什么別的打算吧。只是,他到底在圖謀什么?他的布局,又是什么呢?陳學文跟了馬天成這么長時間,卻還是看不透他的布局。看來,正如丁三所,馬天成的布局能力,真的遠超一般人啊!思索了一會兒,陳學文突然想起一事,猛然坐直身體:“三哥,快,聯系一下黃二行,讓他過來一趟!”見陳學文如此著急,丁三也不敢耽誤,連忙聯系了黃二行。打完電話,丁三方才看向陳學文:“文子,咋了?”陳學文眉頭緊皺:“三哥,我覺得你說得對。”“馬爺那邊的事情,還真輪不到咱們來操心。”“現在,咱們最應該操心的,是咱們的處境啊!”丁三一愣:“咱們的處境?”陳學文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馬爺北上,也就是說,接下來平南將無人坐鎮。”“沒有馬爺坐鎮,咱們等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接下來,你覺得,丁家和李紅祥,會不會趁機出手對付咱們?”丁三瞬間明白了陳學文的意思,面色也瞬間變了。正如陳學文所說,沒了馬天成的坐鎮,丁家和李紅祥做事,就會更加肆無忌憚了。畢竟,丁家和李紅祥一直都把陳學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不過,因為有馬天成在,所以他們做事還要守規矩,還有所忌憚。接下來,馬天成不在平州,他們沒了忌憚,他們指不定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呢!丁三帶著一絲僥幸道:“馬爺只是北上,丁家應該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絕吧?”陳學文搖了搖頭:“丁家會有所顧忌,但李紅祥不會啊。”“丁家不會明面出手,但以丁家在平南的勢力,哪怕稍微給我使點絆子,我都難以招架。”“再加上李紅祥,足以致命!”。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