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有何事?”盲女風情萬種地拉開門,并不知曉門外還有另一人。
白芷的呼吸窒了窒,別人不認得蕊珠,她可是認得的。
這個攪弄了金麟國的后宮,又協助赫達讓北狄復國的女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奴婢先給這位娘子診脈吧。”白芷收斂了異樣的神色,將手指搭在蕊珠的手腕上。
蕊珠側耳聽了聽她的聲音,笑道:“這位姑娘的聲音,同小婦人的一位舊識有些相似。”
“天下之大,聲音相似的自然不少。”白芷冷淡道。
同蕊珠一起的孩童瑟縮在床腳,淚眼汪汪地看著白芷。
“奴婢給小公子也看看吧。”白芷瞧著那孩子有些可憐,不由溫聲道。
蕊珠卻是搖頭拒絕了:“我兒生來癡傻,而且膽小怕生,還是不勞煩姑娘了。”
沈序心下奇怪,天下哪有為母者拒絕為孩子求醫問藥的?
更何況是癡傻這種病癥,正因為希望渺茫,才更加需要抓住每一次求醫的機會。
他不由得轉臉看向蕊珠,但她嘴角一直勾著溫柔的笑意,倒是看不出有何異樣。
“娘娘,那女子的來歷可不簡單……”白芷沉著心,回到聶柔的廂房,將門關起,才將蕊珠的來歷一一說明。
聶柔思忖著:“那她身邊的那個孩子……”
丹桂頷首:“您可能不記得了,但那孩子之所以癡傻,恐怕就是受了當初那蠱毒的影響……”
“傳信給蒼北,叫他查一查,如今的北狄皇宮可有什么異動?”聶柔心下憐憫那個孩子受了無妄之災,卻不得不防備蕊珠用孩子做局。
是以賀婉也被耳提面命,不許同那孩子走得太近,一切等蒼北查清楚再說。
蕊珠的樣貌生得實在不錯,又是被沈序親自帶上山的,很快就引來了其他天山一族男子的注目。
隔著一堵矮墻,聶柔這邊都能聽見那邊說話聲、調笑聲不斷。
蕊珠也頗有些手段,沒過幾日,便穿上了精致的蜀錦,戴上了精致的珠釵——皆是那些裙下之臣送的。
“此女也太心狠了些……”丹桂看著那孩子被男人們逗弄欺負,便忍不住怨恨起蕊珠來。
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拿個孩子做局。
聶柔輕輕嘆一口氣,默默別開眼。
她無法像收養婉兒一樣,收養每一個受苦的孩子。
更何況,那孩子應當更愿意待在生母身邊。
沈宗借著見那婦人的機會,三番兩次上山來,隔著圍墻偷看聶柔。
赫連海日自是毫不客氣地見一次打一次。
沈序便將沈宗直接關押在了山腳,不許他自由行動。
“這位夫人,想必是身份不得了的貴人吧?”
聶柔正在院子里散步,慢悠悠地欣賞夕陽,聞側頭瞧了說話人一眼。
蕊珠身上雍容華貴的氣度,實在叫人很難將她當做尋常婦人看。
“夫人也不是尋常人吧?”聶柔的聲音又輕又軟,仿佛在和鄰居閑談一般。
蕊珠最討厭的便是這種聲音,她覺得十分矯揉造作。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