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五六歲的孩子,又早早地和婢子們單獨居住,聽到今晚依舊可以搓圓子玩兒,便興高采烈地由乳母護送著回了霞月宮。
自那日周郁川說要讓明鏡堂徹查赫連青玥中毒的事情后,王庭諸人卻并沒有看見他有什么動作。
連慕容憐兒都漸漸開始出門走動了。
赫連青玥報復不了她,便只能拿她最看重的婢女小檀出氣。
小檀出門取東西,十日里總有七八日是帶著傷回來的。
“娘娘您看到了嗎,慕容家式微,連帶著奴婢也要被他們欺負。”小檀用牙齒咬著繃帶,自己給摔傷的手腕上藥包扎。
慕容憐兒羞愧不已,她是慕容家的娘子,卻連一個小檀都護不住。
反觀聶柔,即便她身份低賤又失寵了,赫連青玥也不敢輕易發落她身邊的婢女。
“如果不除去那些騎在您頭上的人,咱們永遠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慕容憐兒穿著素白的紗衣,身影單薄地倚靠在窗前:“你讓我好好想想……”
小檀站在她的身后,將另一只完好的手搭在她肩頭:
“您還記得那日貴妃中毒,赫連家的奴婢是如何對王上和柔妃大呼小叫的嗎?”
“赫連家和新主,本就不和。”
“咱們只需要加以利用,讓他們互生嫌隙,得益的就是咱們吶……”
慕容憐兒猶疑的目光逐漸堅定:“她已經吃了一次虧,我們要更謹慎才行……”
小檀好不容易說服了慕容憐兒,從露華宮出來,卻被長孫玉虛攔住了去路。
“我沒想到,父親這般不信任我,連王庭里多了個暗樁都不讓我知道。”
日光下的美人容色清冷,命嬤嬤攔住了她的去路。
“奴婢不明白玉妃娘娘在說什么。”小檀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長孫玉虛淡漠地打量她,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你最好一擊即中,否則牽連了長孫家,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小檀見她并沒有阻止自己的打算,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族長說這事骯臟,不必叫您知道。但奴婢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您和長孫家。”
長孫玉虛想起自己那個一貫嚴肅的父親,冷笑道:“是為了他自己和長孫家吧。”
她這個女兒的處境,他似乎并沒有那么放在心上。
如果毒害赫連青玥的事情敗露,身處王庭的長孫玉虛便要首當其沖。
“你是父親的人,還是我的人。”長孫玉虛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嗓音微涼地詢問身旁的婢女。
采薇心里一驚:“奴婢是夫人派來伺候您的,和族長并無牽連。”
長孫玉虛眸光黯了黯,又有什么分別呢?只不過一個是豺,另一個是狼罷了。
她突然覺得在這世界上,大抵只有周郁川這個外人為她考慮得最多。
“玉妃娘娘?”奶聲奶氣的童音響起,長孫玉虛這才注意到自己走神,差點撞到個頭小小的賀婉。
“婉公主這是要去哪?”長孫玉虛瞧著賀婉手里捧著一個松軟的白饅頭,不由得問道。
“我要去喂錦鯉。”賀婉揚起笑臉。
長孫玉虛有些訝異,天寒地凍的,池子里還會有魚兒嗎?
馬嬤嬤在一旁無奈道:“奴婢早勸過了,這么冷的天兒,魚兒都不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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