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花兒是哪里來的?”
將暗樁布滿整個萬晉國,順利完成任務回來的白芷,一進關雎宮便問道。
廊下正擺著幾盆鮮妍的紫色花卉,正是前幾日聶柔念叨著王庭冷清,周郁川命人從內侍省搬來的。
經過月余的整頓,王庭里的機構沿用了金麟國的傳統,設六尚二十四司。
只是到底是成立初期,免不了有人把手伸進去。
“這花兒可有什么不妥?”聶柔仰面躺在玉榻上,丹桂正細致地把一盒淺黃色的乳膏涂在她臉上。
白芷用帕子摘下一朵紫色的花,細細嗅了一下,面色凝重道:“這像是紫茄花的變種,奴婢在南疆曾見過一次,那里的巫師用蠱蟲的尸體養這種花。”
“婦人的房中長久放置這種花,可致不孕……”
說到蠱蟲的尸體,聶柔忍不住犯了惡心,先前她在金麟國放血祛蠱時,曾親眼見過黑色的蠱蟲蠕動著從自己身體中爬出來。
“去找內侍省查查這花的來路。”
總不能是周郁川故意要害她吧?那個男人可是恨不得她生一堆他的孩子。
王庭中柔妃失寵的傳聞愈演愈烈,底下的奴才早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這會子有人加害她,也正是最好下手的時候。
丹桂忙不迭地指使宮人將那花兒一走:“這花兒柔妃娘娘看膩了,叫底下的人換新的來。”
內侍省的掌苑是個尖嘴猴腮的內侍,喚作馬昭,聽到宮人的傳話,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
“這才送去幾日?就看膩了?”
“這不是存心折騰我們這些奴才么!”
“玥妃娘娘那兒都不敢這么鋪張,你且去回了,新的花兒還沒養出來呢,叫她等等!”
關雎宮的宮人也知曉外頭的傳,知道自己的主子失了寵,連帶著他們底下的人不好辦事。
“那您幫留意著,有好的隨時跟奴才說一聲,奴才好交差。”內侍小誠子碰了一鼻子灰,奉上幾塊碎銀,才躬著身走了。
馬昭伸手掂了墊那銀錁子,冷笑一聲,揣進了袖口里。
沒兩日,他就因為送去的花害得柔妃娘娘頭暈,被打了二十板子,丟去了掖庭。
“娘娘,這柔妃也太囂張了些,咱們可要教訓教訓她?”
阿蔚正替自家主子揉著太陽穴,自從入了王庭,諸事都有些不順,赫連青玥便染上了偏頭痛的毛病。
“不成,如今發落柔妃,我們名不正不順。”赫連青玥閉著眼睛,兩條秀眉緊蹙,“鳳印如今還在光照殿?”
“應當是還在王上那兒,王庭的內務如今是個老內侍在統管,據說是王上從金鱗帶過來的老仆。”
赫連青玥皺了皺眉:“一個老仆管著內庭算怎么回事?”
“無論如何也該有個正經的女人管著才對。”
阿蔚垂眸道:“娘娘,那老仆很有些年紀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咱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提出代掌宮權的事兒……”
赫連青玥略一思索,覺得可行:“此事你去辦,但是霽月宮的人不能沾手。”
省得被人揪到錯處,那柔妃必定又要拿來大做文章。
想起這個女人她就覺得氣悶,不過是個低賤的商女,竟然每每都能鬧得她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