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柔笑了笑:“家姐年紀輕輕就喪夫了,改嫁也是情有可原。”
“什么改嫁?她那是有夫之婦和外男有染,要浸豬籠的!”賀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案幾道。
聶柔不欲和她多做糾纏,只道:“今兒我來是因為聽說賀家有惡仆欺負我那小外甥女兒,特地來接我那小外甥女兒回外祖母家的。”
提起賀婉,賀老夫人的神色有些心虛,眸光閃了閃,強自爭辯道:“那個小賤種和她娘一樣不安分,看我老婆子家貧,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你來問我要人,我還要問你要人呢!”
“這個不孝孫女,待尋到了我一定要她好看!”
聶柔嗤了一聲:“這么說是老夫人把婉兒弄丟了?”
“尋人的事兒我自會叫人去辦。”
“眼下么,我要先懲治懲治那幫惡仆。”
賀老夫人到底也要臉面,再加上兒子死而復生,她一直覺得自己還能做回京城里那個人人吹捧的老太君。
便高聲叫道:“來人!攔住這些私闖民宅、不懂禮數的畜生!”
可惜她能使喚得動的唯一一個仆從就是金珠,方才已經因為她說要發賣到窯子里寒了心。
“婉小姐的乳娘在后頭,素來與婉小姐親厚,還請夫人莫要誤傷了她。”
金珠并不像賀老夫人一樣什么都不知道,賀婉如今在永夜侯府得了世子爺看重,聶柔一來她就知道是為著什么事兒。
賀婉先前在賀府里住著,聶琳瑯不大照管她,都是她們這些奴婢伺候著長大的。
賀老夫人不喜賀婉,和聶琳瑯吵了嘴,常常半夜叫人把賀婉抱走訓斥,甚至罰她跪石子。
導致性子本就怯弱的賀婉,晚上總是不敢睡覺,又不敢叫奴婢陪著,生怕那奴婢是賀老夫人派來抓她的。
唯有一個姓馬的奶嬤嬤很體貼賀婉,待賀婉像親生女兒一般,只是這份情卻被聶琳瑯妒忌,馬嬤嬤險些被發賣出去。
幸虧賀老夫人和聶琳瑯較勁兒,這才陰錯陽差把馬嬤嬤留下了,一直待在院子里給老夫人洗衣裳。
“倒是個伶俐人兒。”聶柔瞧了金珠一眼,“你可愿隨馬嬤嬤同去侯府?”
馬嬤嬤到底只是個奶嬤嬤,賀婉身邊總還需要一個得力些的掌事姑姑。
金珠眼睛一亮,素聞永夜侯府的主子們待下人寬和,她做夢都想碰到那樣的主子。
再加上如今賀家已沒有讓她留戀的東西了,連月錢都發不出,她還有一家老小要照顧呢!
“可是奴婢簽的是死契……”金珠有些忐忑道。
“無妨。”
賀老夫人見聶柔的人壓著她僅剩的仆從就要杖打,氣得險些一口氣沒緩過來。
但是永夜侯府,她惹不起!
“這個賤婢竟敢沖撞柔夫人!”仆從押著金珠到賀老夫人跟前,“她摔壞了柔夫人價值千金的簪子,請主家賠錢吧!”
賀老夫人兩眼一黑,她哪里有錢賠。
“把她……把她送給柔夫人賠罪,任由柔夫人處置,老婦絕不多。”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