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太確定,找到她之后該怎么辦?
是要同她復合么?還是轉身離開?亦或是質問她當初為何不辭而別?
最后一個做法太掉價了,他堂堂七尺男兒,做不出那等怨婦才會做的事。
那便剩兩個選擇了,復合,還是離開。
離開,他心里仍然有一絲不舍。
復合,他又覺得不甘,不能輕饒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女子……
正思量著,便聽得嬉鬧聲傳來,湖上一葉小舟中,母子二人正撐著荷葉戲水。
知府順著永夜侯的目光看去,心里一咯噔,這春杏酒家的老板娘怎么在這?
明知道侯爺看她不順眼,還跑來這添堵!
和兒子玩耍,曬得滿臉通紅的聶柔也沒想到,永夜侯竟然會來這種小地方……
南巡不是只巡視那些大的城鎮么?這個地方除了這十畝荷花,實在沒別的看頭了。
周郁川蹙眉看著湖上的纖細身影,也不知這寡婦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叫崔澤衍這個富家公子都傾心相護。
知府的目光在周郁川和聶柔之間逡巡,這小寡婦真是好手段,一來二去刷一刷存在感,可不叫侯爺給惦記上了么?
“侯爺,泛舟采蓮也別有一番意趣,下官已備好了輕舟,您看……”
“是否賞臉一游?”
湖上的孩童在學著采蓮女唱采蓮歌:“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周郁川嗤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學這些娘們唧唧的東西?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坐上了知府安排好的小舟,帶了一個侍從劃船往聶柔他們的方向去。
“兒子啊,咱們出來得夠久了,該回去了,不然等下要中暑的。”
聶柔眼角的余光看見周郁川的面具,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心下一緊,連忙叫船家將船往回劃。
可惜船家是個女子,力氣到底不比周郁川身邊習武的侍衛,她們很快就被追上了。
聶柔今日沒有戴面紗,慌忙拿荷葉擋住臉。
聶誠知自家阿娘的美色常被登徒子垂涎,也舉起手中的荷葉擋在她頭上,警惕地盯著對面的周郁川。
“小崽子,你盯著本侯做什么?”周郁川看他似母雞一般把沽酒女護著,抱著手,抬了抬下巴道。
“侯爺恕罪,我阿娘有些中暑,怕唐突了您。”聶誠抿著小嘴,波瀾不驚地解釋道。
周郁川暗嘆一聲,這小子倒是有些心眼,方才那沽酒女玩鬧得開心,哪像是中暑的樣子?
“你替本侯折兩支蓮蓬來,本侯放你們回去。”
而在烈日下曬久了的聶柔,倒真有幾分惡心想吐,許是真的中暑了。
“侯爺,你這般為難一個弱女子和一個稚童,害不害臊?”聶誠皺著眉頭,毫不客氣道。
“嘖。”周郁川被他一激,伸腳踹了他們的小舟一腳,片舟劇烈地搖晃起來。
聶柔支持不住,爬在船邊干嘔起來。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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