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青揉了揉額角,家里的兩個婦人見識短淺,可不要壞了他的事才好。
“周秀才是四皇子舉薦的。”
四皇子是誰?當今陛下成年的皇子一共就二皇子楚琦和四皇子楚瑜兩位,未來的天子便在這二人之間。
這親事若是結好了,那寧德侯府便有望憑借從龍之功,恢復往日榮光。
想到寧德侯府輝煌的將來,老夫人忍不住滿面紅光,握著拐杖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那四丫頭的嫁衣,咱們還真得叫人好好地再繡一件……”
說罷又交代聶夫人道:“你去安排一下,給四丫頭的嫁妝要和大丫頭差不離,如今對外說是兩個嫡女了,不可厚此薄彼。”
聶夫人心里一梗,“安排一下”這四個字說得輕巧,寧德侯府早就不比當年了,公中的銀子能湊夠給聶琳瑯這個正經嫡女的嫁妝就不錯了。
“那玉器鋪子,兩姐妹一人一間吧,也叫那周秀才看看,咱們聶家沒有看輕了他。”
于是竹韻居中母子二人一商議,聶琳瑯丟了一間日進斗金的鋪子和一半嫁妝,聶夫人氣得腦仁突突地疼,扶著婢女的手才勉強站穩。
聶柔在梅香館里安心待嫁,甚至還有心思給周郁川繡了十多個香囊。
周郁川接到聶柔的消息,叫他不要放值錢的東西進聘禮里頭。
“主子,夫人真是賢良淑德!”蒼南豎起了大拇指。
“這聘禮薄厚可是代表著女子臉面呢,她甘愿為了您放下面子,說明心里是真的把您當自己人看,奔著跟您過日子來的。”
周郁川面上不以為然,心里卻悄悄升起一絲歡喜,看不出來那個愛哭的丫頭還能替他著想到如此地步。
“聘禮再加三成送過去。”
笑話,他老周家能缺這點銀子么?
折了誰的連臉面也不能折了新婦的臉面。
于是第二日聶柔在前院看周家人和聶家人交割聘禮,腦袋有點懵懵的。
“白玉鴛鴦扣一對兒……”
聶柔:啊啊啊成色好好!
“黑玉白梅簪一對兒……”
聶柔:造型別致,想要!
“掐絲東珠耳珰一對兒……”
聶柔:好圓好亮好喜歡!
……
周家人每念一樣,聶柔的心就嘩嘩嘩滴血。
周郁川是沒聽懂她的意思么?
這么好的東西都搬給聶家這些大豬蹄子干什么!給她留著啊淦!
蒼南在底下瞧著聶柔淚盈于睫的模樣,看來夫人一定是感動壞了,回去得和主子好好說道說道!
前兒還笑話聶柔的未婚夫給不出聘禮的聶琳瑯,臉色難看極了:“周家怎么可能會有這么珍貴的東西?莫不是偷別人的吧?”
身旁的婢女也附和道:“可不是么,那東珠瞧著可比大小姐庫房里的還好些……”
聶琳瑯瞪了她一眼,踩聶柔就踩聶柔,拉上她做對比干嗎?
這不是顯得她沒見過好東西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