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上說,荀娘子對本宮很是好奇。”聶柔從屋中走到廊前,示意荀臨月一起走走。
荀臨月的確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叫周郁川哪怕開罪扶風國,也不愿奪去王后之位。
不過,如今她看到本尊,并不覺得如何出色。
“王后同那些千金貴女,并無不同。”荀臨月如實道。
“千金貴女”這四個字,在她口中絕不是什么夸獎的詞兒。
聶柔不以為忤,只笑道:“荀娘子說的不錯,本宮也不過是平凡女子中的一人罷了。”
但能勾住周郁川的心,證明她本人的手段也不錯。
荀臨月打量了聶柔一下,很公正地說了句:“王后娘娘通身的氣度,非尋常女子可比擬。”
方才來的路上,她見過那兩個妃子,一個過于任性跳脫,另一個過于老實木訥。
興許就是因為她們二人的襯托,聶柔在周郁川眼中才脫穎而出。
聶柔笑意盈盈地接下她的夸獎:“本宮還以為,如荀娘子這般能夠上陣殺敵的女子,必定長得虎背熊腰,今日一見才知是本宮淺薄了。”
荀臨月的身量比尋常女子高,生得明艷大方,腰肢雖有力卻并不粗壯。
只可惜她并不樂于互相吹捧,瞧見兩個小宮女坐在一株銀杏下對弈,便對聶柔道:“王后娘娘應當擅棋吧?”
通過棋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胸和城府。
“尚可。”聶柔閑來無事,欣然應允道。
周郁川可是交代她招呼荀臨月一整日呢,他忙著和扶風國的國主會面,沒空應付荀臨月。
哪知這局棋一下,就下到了天將擦黑的時候。
周郁川和扶風國的國主明凈,在宴席上左等右等不見二人來用晚膳,訝異地親自來尋。
婢子們在銀杏樹四周點起宮燈,燈下的兩個美人還沉浸在棋局中。
棋盤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黑白棋子,想必很快便能分出勝負了。
明凈同塵心是師兄弟,也剃了個光頭,生得慈眉善目的,只是因為常年操勞國事,眼角多了幾道細紋。
“荀將軍的謀略在我們扶風國可是數一數二的,這棋藝自然也鮮少有人能比肩。”
明凈不無驕傲道。
周郁川唯恐聶柔輸了棋會不高興,悄悄在指間捻了顆小石子,意欲將棋局攪亂。
沒想到那廂荀臨月卻是率先將棋子丟回棋簍,心悅誠服對聶柔道:“是我輸了。”
聶柔這才醒過神來,用力眨了眨酸脹的雙目。
“我贏了?”她被荀臨月帶著,一步步陷入棋局中,虧得周郁川也愛下棋,才勉強招架一二。
沒想到竟然還能贏過荀臨月。
立在一旁看著她們下棋的白芷卻是道破了玄機:“荀娘子心不靜。”
聶柔有些訝異地瞧向荀臨月,后者有些羞赧地別開眼。
荀臨月一開始以為聶柔不過是個聰慧些的小美人罷了,看她落子便知道技藝平平。
是以她在對弈時,一直糾結于:這個女人連棋都下得這么差,周郁川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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