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川不在場,聶柔便也沒有張口問圣女想要什么條件,作為借水的報酬,只笑著命人奉上珍饈,又命樂師奏樂。
慕容憐兒幾次三番想同圣女搭話,對方都無動于衷。
宴席結束時,她聽到天山一族的一個使者說:“貴妃姿容,遠不如王后矣。”
“貴妃美在皮囊,王后卻是美在神韻,叫人見之忘俗。”
氣得她回宮后又摔了一套茶盞。
“王后之美,連女子都垂涎不已了。”周郁川垂首咬著聶柔的耳垂,“看來朕要將你藏得更緊一點才行……”
聶柔紅著臉將發髻上的珠釵取下:“有這個時間打趣妾身,您還不如想想圣女所求是什么……”
“無妨,朕就怕她無所求呢。”
有求有欲,才好應付。
哪怕是要他的軍馬糧草,他也不是不能考慮。
“圣女知道婆母在王庭中么?”聶柔想起沈相宜四處張望的神情,似是在尋人。
“應當不知。”周郁川想起暗衛查到的消息,謝知音下山前,不知為何同一貫疼愛有加的女兒沈相宜大吵了一架。
具體的吵架內容不知,但周郁川幾乎能猜到,是自己的存在被沈相宜知道了。
她應當是想來看看自己這個同母所生的長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吧,所以他一請,她就來了。
“你還真的住在這里!”沈相宜命手下暗中打探,竟然真叫她探出來謝知音如今居住在壽喜宮中。
于是她不顧一路勞累,漏夜闖入壽喜宮。
謝知音身上穿著名貴的重蓮綾縫制的寢衣,正愜意地坐在青玉美人榻上等她。
“為娘早就說過了,這事兒娘來處理就好,你跟來湊什么熱鬧?”謝知音看見女兒衣裳上沾著塵土,小臉因為奔波瘦了一圈兒,心疼道。
正要伸手替她理一理發絲,卻被沈相宜一把打開了。
“別碰我!”
“你不是上趕著要認前夫的兒子么?”
“從你選擇下山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是我娘了!”
沈相宜眸眶微紅,冷聲道。
謝知音被她這么一說,心如刀絞一般:“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只有你啊……”
“他不過是我生下來的,卻是被仆婢養大的……”
“我下山不過是為了……”謝知音拉住沈相宜的手,低聲道,“不過是為了用他手里的兵,助你的父親一統四海……”
沈相宜一把推開她道:“我不是三歲小孩兒了,不要拿這種話來誆我!”
“阿爹被你的花巧語蒙蔽了雙眼,我可不會!”
“我倒要看看,那個野種有沒有那個能耐從我手中借到一滴水!”
謝知音見她怒得幾乎失去理智,急道:“你別摻和,這事為娘和你爹早就商議好了。”
“無論用什么法子,都要讓他心甘情愿加入我們天山一族。”
“到時候他手中那支踏平王都的鐵騎,就能為我們所用。”
“爹娘這都是為了讓你能安安心心地做尊貴的圣女啊!”
沈相宜想起自己這個圣女之位是怎么來的,氣消了幾分。
“你真的……已經不掛念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