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說話的竟然是只有一條腿的端親王楚琦，看他那副打扮，顯然在北狄國主手下過得不錯。

蕊珠帶著胞兄赫達和他們的軍隊，占領了金麟國都城后，便順利地占領了金麟國東部和北部的疆土，和原來的北狄一起，稱為新的北狄國。

“只不過母虎和子虎身上的長釘之間，連著特制的鎖鏈。”

“若拔出母虎身上的釘子，另一根釘子就會插入子虎的肺腑，反之亦然。”

“就看它們之中的哪一只，能得了王上青眼，我再為其取釘。”

楚琦笑得快意，虐殺猛獸一直是他的喜好。

周郁川眸光沉沉，楚琦是在影射聶柔和聶誠。

雖然佛子必定能護得聶誠周全，他完全不會受到脅迫，但此舉還是令他憎惡不已。

“王上，依臣妾看，不如保那個母虎吧。”赫連青玥率先進道，“咱們萬晉國的獸園里還有別的老虎，同母虎湊成對，您還是有機會得到白色的虎崽的。”

她今日穿著繡金的鸞鳥衣裙，整個人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在她看來，那只母虎身強力壯，很大概率能治好傷活下來，但那只虎崽太過幼小，大概率是救不活的。

做選擇題，當然是選利益最大化的那個選項。

“王上不可……”聶柔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面色微白，“那只母虎，若沒了虎崽，也不會獨活的……”

若聶誠有事，她也不肯獨活。

被釘在板車上的母虎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哀哀泣泣地望向她。

周郁川見她被血腥味兒刺激得不適，心里一陣怒意：“將北狄的使者趕出去！如此大喜的日子行此暴虐之事！”

楚琦大笑著被人拖下去：“王上，您還是得從它們之間選一個，拖久了，可就一個都活不了了！”

周郁川蹙眉叫王庭的工匠來查看，那長釘竟然真的是罕見的子母鎖，一旦上鎖便不能再解開，非要犧牲其中一個不可。

“好歹毒的東西……”坐在聶柔身側的慕容憐兒忍不住紅了眼眶。

聶柔握著丹桂的手，突然無比思念遠行的聶誠。

她和周郁川都要變得更強才行，否則有朝一日，他們的孩子也會面臨這種殘酷的境地……

板車上的母虎突然扭動著身軀，拼命用嘴巴去夠虎崽身上的長釘。

“它……它想救它的孩子！”座上有女眷驚呼道。

原本坐著看戲的賓客們都站了起來，緊張地望著母虎一次次地咬住虎崽身上的長釘，又一次次因為力竭滑出。

周郁川從王座上走下去，面色沉肅地用匕首挑出了那根長釘。

如果聶柔和聶誠要他從中選一個，聶柔不會允許他選擇她的。

太醫連忙把鮮血淋漓的虎崽帶了下去，用最好的藥救治。

而那只母虎，得償所愿后便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厚葬了。”

大殿中的血腥被手腳麻利的內侍沖洗干凈，又換了新的地毯。

而毫不猶豫地拔掉虎崽身上的長釘的周郁川，硬生生地在使臣們心目中留下了冷酷絕情的印象。

“請萬晉王將金麟國廢帝和廢后二人，放回母國。”

這次出列的竟是端親王側妃聶琳瑯，因為丈夫被北狄新王看重，她如今的腰板挺得很直，說話也自帶三分不容置喙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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