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息怒……”周郁川連忙舉起手,“朕并無別的心思,只是前兩日長孫鶴那個老狐貍帶她來,叫朕給她封個妃……”
“朕看她不是很愿意的樣子,就問了她幾個問題……”
聶柔接過他的話道:“結果發現她聰慧非常,想將她收為臣子?”
“正是如此。”周郁川伸手將她的小手裹如掌中,“知我者莫過柔兒也。”
聶柔輕哼一聲,提醒道:“您如果要任用女子為官,這可是整個王都里開天辟地頭一遭。”
其他朝官的唾沫星子能把周郁川淹死。
哪怕這里民風再開放,也是難以接受女子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
“朕這不是在想法子么……”
“喲喲,那可真是難為王上您費心了呢~”聶柔酸溜溜的話剛出口,便被周郁川壓在了御案上。
“咳……”周業真想自己是個聾子瞎子,不要撞破主子們如今的光景,“王上、娘娘,霞月宮的宮人說婉公主今兒連著兩頓沒用膳了……”
自從聶誠隨著佛子去遠游,聶柔便將賀婉帶進了宮里,記在自己的名下,不許旁人探究她的身世。
為了讓她盡快熟悉起來,連宮殿的名字都改成和侯府那時的一樣,冠以“霞月二字”。
“妾身去瞧瞧,這孩子素來乖巧,等閑不會鬧脾氣。”聶柔攏了攏衣襟,輕輕嘆了口氣。
周郁川嗓音微啞地“嗯”了一聲,叮囑道:“若有什么難處只管告訴朕。”
許是自小被拋棄慣了,賀婉性子有些患得患失,除了和聶誠在一起的時候松快些,見了聶柔和周郁川也一貫是克制懂事的,生怕他們也不要她了。
如今換了新的住處,想來是有些不適應。
霞月宮寬闊,是以宮中便多了許多王都本地的奴婢們伺候,有些原是宮里的,有些是新采買進來的。
今兒的事情便壞在這些奴婢身上。
“也不知是哪個碎嘴子的,在婉公主面前說她的生父是金麟國的叛徒,又跑到西陵國當奸細……”
“嘲笑婉公主骨子里流的就是卑賤骯臟的血液……”
“還說婉公主入了王庭,認賊作父,一點骨氣都沒有……”
馬嬤嬤又氣憤又心疼地同聶柔稟報道,伏在地上求聶柔給賀婉做主。
“查到是哪個奴才了么?”聶柔怒極,賀婉跟了她這么久,還是頭一次有人敢觸這種霉頭的。
“查到了就拿來過一遍刑,查不到的,就滿宮的人都拿來過一遍刑,挨得住的發賣出去,挨不住的丟去亂葬崗。”
聶柔手段凌厲,不管那些望族們會在前朝怎么彈劾她,都要給賀婉出這一口氣。
“金珠已經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馬嬤嬤連忙道。
自從把金珠從賀老夫人手里買來之后,她就成了賀婉身邊說一不二的大丫鬟。
聶柔走到霞月宮的水榭中,賀婉正孤零零地抱膝坐在廊下,看著結冰的湖面發呆。
“婉兒,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聶柔輕輕喚道。
賀婉慌忙拿袖子擦了擦眼淚,站起來行禮道:“柔妃娘娘……”
聶柔微微蹙起眉頭:“不是都成公主了嘛?該喚母妃。”
賀婉愣怔地抬起頭,嬤嬤說周伯伯給她封公主,是為她好、想要庇護她,她以后要好好報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