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百花宮的杯盞摔了一地,程疏影面目猙獰地攥著衣袖。
家里送進來的太醫不是說,皇帝的身子不易得子么!
她以為自己這個易孕體質才有幸懷了一個,沒想到同一宮中竟然還有另一個女人懷上了。
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女人比她身份更高貴。
雖然外邦公主之子不會繼承大統,但在那之前,對方的身份可是會穩穩地壓自己的皇兒一頭。
“陛下如今在何處?”程疏影發泄了一通,終于安靜地坐了下來。
“已經……已經在靈犀宮了……”稟報消息的婢女大氣也不敢出,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地。
“帶趙太醫來見本宮。”程疏影扶著微凸的小腹,一抹算計閃過心頭。
聶柔在慈光寺中安安心心住下,永夜侯府被百姓們打砸了許久,除了重兵把守的內院,已經破爛得不像樣了。
楚瑜聽到那個亡國的傳,以雷霆手段懲治了一批散播謠的人,被抓的人里頭不乏那些專門和他唱反調的朝臣。
同時一張皇榜昭告天下,說皇帝不日就會御駕親征,請京城的百姓放心。
“御駕親征?”聶柔一壁聽蒼北的稟報,一壁翻看周郁川傳來的第一封家書。
上頭說西境的將領許多都是他的舊識,不滿皇帝打壓于他,將皇帝派去的督軍殺了好幾個。
皇帝哪怕御駕親征,恐怕也使喚不動那批人。
“夫人,暗衛稟報說有宮里的探子在府邸周圍出沒,恐怕已經在懷疑侯爺不在京城了。”蒼北沉聲稟報道。
“夫人,半夏方才稟報說侯爺入了西境,便被一伙人纏住了,恐怕是西陵人也在盯著他……”丹桂捏著一張小小的密信稟報道,信紙上染著淡紅的血跡。
聶柔心里一緊,周郁川給她的家書里什么都沒提及……
這個男人,竟然學會了報喜不報憂那一套!
賀成彥算是周郁川的老對手了,周郁川的路子想必被他摸得清楚,這才遭了算計。
“如此……我入宮一趟,你們照看好世子和小姐。”聶柔思忖著,她得為周郁川拖延些時間,好叫他在西境先站穩腳跟。
她要將周郁川的“把柄”送到顧雨嘉手中,好叫他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夫人不可,主子不會同意您犯險的!”蒼北當即反對道,周郁川臨走前特意叮囑過,一切要以聶柔的安危為重。
聶柔將手中的家書疊好,小心地放在妝奩里,神色恬淡得仿佛她不過是出門赴個花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侯爺的行蹤被陛下探到,我們母子去見閻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
聶誠和賀婉正在禪房里午睡,兩張小小的臉蛋睡得紅紅的,瞧著十分惹人憐愛。
聶柔伸手摸了摸二人的臉蛋兒,吩咐婢女將火盆子挪遠些,省得烘久了口干。
“同世子爺交代一聲,叫他聽蒼北叔叔的話。”
守在門口的蒼風利索地應下:“您放心,有小人和北哥在,世子爺保準平平安安的。”
“奴婢要隨您入宮去,您獨自一人,奴婢實在放心不下。”丹桂心一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