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恐怕是遇喜了……
可是葉輕眉到底是個主子,叫人擋住半夏,三兩下便快步到了聶柔身邊,趁人不備拉住了聶柔的衣袖。
“表嫂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葉輕眉楚楚可憐地搖著聶柔的衣袖。
在外人看來,就是聶柔滿臉不悅,而葉輕眉小意討好,十足十的一副聶家女欺壓葉家女的畫面。
聶柔用余光瞥了一眼旁邊突出的冰山,那里因為匠人的疏忽并沒有打磨平整,若是她摔倒磕在上面,非得把臉皮都割破不可。
在葉輕眉趁機挨近之前,聶柔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后者顯然有些懵了。
“堂堂侯府貴女,千金貴重的郡主身份,竟然句句不離嫁人生子。”
“本夫人這巴掌,是代你表哥教訓你的。”
“周家收容你好幾個月,你竟然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學會,本夫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聶柔冷然教訓道,她的聲音不算小,旁邊的人都聽到了。
若是葉輕眉是個沒腦子的,把聶柔推下去,她也得擔一個怒極傷人的惡名。
顧雨嘉遠遠地瞧見葉輕眉挨了巴掌,近日郁悶的心情終于舒緩了許多。
以她的身份不便同葉輕眉這樣的女子計較,但自己的丈夫被人明目張膽地覬覦,和癩蛤蟆爬腳背上一樣叫人膈應。
“去同周夫人說,她前些日子的請求,本宮應了。”
聶柔那樣的女子,雖不能長久地為她所用,但她也不忍強迫于她。
天下之大,誰知以后不會再相逢呢?
好容易挨到冰嬉宴結束,聶柔微白著小臉,乘著馬車回到周家。
迎接她的卻只有一張素白的信紙。
“北疆軍情緊急,北狄人連下三城,為夫需得立刻領兵前去救援……”
“夫人勿念。”
周郁川已策馬趕往北地,路上風雪之大,迷得他幾乎看不見路。
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提筆寫下那寥寥幾個字。
心里分明知道今日宮宴,她說不定會有危險,卻還是不得不離她而去。
聶柔捻著那張白紙,只覺小腹微墜,長長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緩過來。
正好她想走,正好他不在。
四皇子妃已答應助她,長公主虎視眈眈,周郁川又不在京中,實在不宜久留。
只是她還在猶疑,那封和離書,該不該現在給他……
明明是籌謀已久,水到渠成的事情,為什么……她竟然會猶豫呢……
聶柔閉了閉眼,腦海里全是那人疏朗傻笑的側臉。
院里的秋千是他親手扎的,窗前的暖玉榻是他特意置辦的,怕她久坐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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