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二樓的房門緊閉著,兩個傭人站在樓梯口不時探頭張望。
接祁盛之進門的那個傭人拉了拉另一個年輕傭人的袖口,壓低聲音道:
“你剛才去哪兒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屋里嚇得夠嗆,害得我只敢待在院子里等著大少爺回來,冷死我了!”
那個年輕傭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地說道:
“芳姐,我剛才肚子疼,跑到外面上茅房去了......”
這是曲靜云定下的規矩,她不許傭人使用家里的廁所,一律要求她們到一條街外的公共廁所去解決,因此這個傭人說的話也沒引起人懷疑。
那個叫芳姐的傭人點了點頭,繼續將注意力關注在祁明遠房間緊閉的房門上,忽然又聽到旁邊這個年輕傭人開口問道:
“芳姐,大少爺......真的回來了嗎?”
說起來芳姐也有些意外,平時連祁先生和太太都叫不動這個大少爺,她打電話去時也是一時著急慌了神,卻沒想到祁盛之這么快就回了祁家。
“可不是真的回來了嗎?這會兒正在祁先生房里說話呢!”
那個年輕傭人臉上掠過一絲為難的神色,遲疑了片刻之后又開口道:
“芳姐,我肚子還是疼,我還想再去一趟茅房......”
話音未落,只聽見祁明遠房里傳來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摔碎了。
兩人連忙小跑兩步過去,可也只敢趴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沒敢直接進門。
只聽見房間里面的爭執一聲高過一聲,盡是祁盛之憤怒的咆哮,間或也能聽到一兩句祁明遠低沉虛弱的指責聲。
糟了,又吵起來了!
芳姐是祁家的老傭人了,她滿臉著急,這時候吵起來說不定是要出人命的!
她一咬牙正要硬著頭皮推門而入,面前的房門自己就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祁盛之一臉桀驁地瞪著門前的兩人,扭頭對祁明遠怒吼道: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明天把公證處的人叫來,我也不會接手你的任何生意!”
“從小到大,你心里不是只有你的生意最重要嗎?你死了,就讓你的生意給你陪葬!”
躺在床上的祁明遠被他的話氣得面色漲紅,嘴唇哆嗦著聲嘶力竭道:
“你不要也得要!”
“你姓祁,你是我兒子,就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祁盛之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顯然沒把他的話聽進耳里。
獨留虛弱不堪的祁明遠躺在床上悲憤地喘著粗氣,芳姐擔心他再出事,連忙跑進房間里給他拿藥,一回頭想讓那個年輕傭人幫忙倒杯水來,卻發現又不見了人影。
芳姐心里又氣又急,都這時候了,上廁所的事就不能忍忍嗎?
好在祁明遠的臉色很快就緩和了下來,芳姐問他想不想喝點水,祁明遠也只是搖頭,一臉難受地閉目不。
芳姐見狀,也只能輕手輕腳地出去把門帶上。
與此同時,一條街開外的公用電話亭里,那個年輕傭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了一番,確認四下無人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有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