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織進宮晚,自認為腦子也笨,學什么都比別人慢一些。
在掖庭時總是受罰,去了內務司待召,分差事時,也總是被‘忘記’,只能做最粗使的活計。
甚至還要去倒夜香,被人笑。
每天眼淚配著冰硬掉渣的饅頭,就是她的飯。
是文貴妃娘娘,發現了她,親自將她帶到身邊調教。
還讓她當了一等的大宮女,慢慢的甚至超過了最初陪著娘娘的孫嬤嬤。
文貴妃娘娘是她永遠要效忠的主子。
這一路從美人到貴妃,風風雨雨數不勝數。
看不得小康子一個奴才,也敢明里暗里的和她們娘娘故弄玄虛。
這要是在內務司,說以下犯上打死都不為過!
“小康子,你是儷貴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大太監不假。”
“我們娘娘心善,也是念著儷貴妃娘娘的面子,才和你多說了兩句,也都是關心儷貴妃娘娘的好話,你可不要不識抬舉,蹬鼻子上臉。”
“以下犯上的議論主子,就是儷貴妃娘娘教導你的規矩嗎?”
“這,可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云織越想越氣,不客氣的話也像炮竹似的接連說出來。
對著小康子橫鼻豎眼。
文貴妃則是端起茶盞慢品,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云織的話。
也根本沒有喝止的意思。
小康子面色有些不好。
想反駁,但反駁也立不住腳。
說一千道一萬,他確實是奴才,若是文貴妃硬要把這個以下犯上、議論主子的罪名扣在他頭上。
有也是有,沒有也是有。
辯無可辯。
“文貴妃姐姐的宮女好厲害啊,在本宮的宮中都能如此咆哮。”
“當著本宮宮中這么多奴才的面,都能怒斥本宮身邊的掌事太監,還真是讓本宮羞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是儷貴妃。
文貴妃和云織一同看向門口的方向。
儷貴妃被芳嬤嬤扶著,走到門口。
她梳著雙姝金珠髻,發間的珠釵并不算華麗無比,但勝在少見,都是藩國進貢的罕見貨色,在太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唯獨常見的就是鬢邊一朵艷麗的海棠花,又貴氣,又妖冶,兩廂一中和,倒是顯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身穿絳紫色滾金銀吉祥花邊的貴妃服飾,穿在她身上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分一毫都不差。
再配上她那張宮內當屬頭籌的容貌,哪怕是淡妝,都耀眼非常。
文貴妃的眸子瞬間晦暗一瞬。
下意識的想去摸自己的發髻有沒有雜亂,忍住了。
明媚兒才封貴妃幾日?
貴妃的服飾,這么快就送到了,還這么合身。
憑什么呢?
憑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景文帝就喜歡她。
如今王爺,也與她像是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憑什么呢?就憑那張沒用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