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藏在被賣的那個大雪天、賞春樓的燈紅酒綠、和人命消亡里。
不見天日。
直至入宮。
一切的一切,身不由己。
她的心性,被反復捶打,像是隨著母親的死,一同進了棺材。
結果就是,她好像也只能以死來回報這個世界。
死,像是她唯一能做的選擇。
可如今,本就不長壽的她,連死,都像是不能操控。
所有一切一切一切的失權,導致她內心極度的壓抑。
這種壓抑就像是不斷加油,卻又一直摁著不讓燃燒的火苗,快要將明媚兒燒死。
也能將其他人燒死。
明媚兒心里憋悶的不行,最后只能化成一句。
“陛下,你不必為臣妾的生死感到開心或者傷懷,這本就是命運的安排。”
“若是死了,臣妾也能見到臣妾的娘親了。”
景文帝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糟糕起來。
下一刻。
景文帝翻身上床,直接將明媚兒壓在身下。
不顧她胸前傷口的疼痛,也不顧自己后背傷口的撕裂。
雙眸對視。
景文帝平淡的語氣中壓抑著一絲危險。
“孤問你,這個世上,沒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嗎?”
“……”
明媚兒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空氣中,靜默良久。
偶爾一陣微風順著微微敞開的窗欞溜進屋內,吹到兩人身上,卻又像是火。
“對你來說。”
“孤算什么?”
“鳴玉又算什么?”
“還是說,因為孤對你來說,什么都不算,所以孤與你的孩子,也得不到你的偏愛。”
景文帝的聲音嘶啞的像是敲破的鼓面。
目光炙熱地看著明媚兒。
眼中看不懂的情緒,像是要將明媚兒燃燒。
明媚兒只覺得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想要趕快停下,離開。
“……”
景文帝的語氣,隨著明媚兒沉默的時間越久,越重。
“陳花花,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你娘和你弟弟。”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
景文帝說著話突然頓住,后面的一切,都沒有再說出來。
這是景文帝第一次叫明媚兒的真名。
陳花花。
這是明媚兒真正的自己,包含了她那段骯臟過去的,真正的她。
但是明媚兒沒來得及為景文帝這句陳花花動容。
而是被那句沒說出來的弟弟的后續,弄得一顆心提起來。
“臣妾弟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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