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只覺得頭皮都炸開了,尷尬笑著落荒而逃離開小廚房。
好家伙,她本來就頂著恃寵而驕的名頭。
這事要是傳出去,不是顯得她更加坐實了?
“姑娘,怎么急匆匆的?”
“宮內除非有大事發生,不然不許奔跑。”李嬤嬤找到機會就教導兩句。
明媚兒把小廚房的事說了,她皺著眉頭出去找小海子。
得知是小海子私自吩咐的,她連忙給否了。
于禮不合,只能是給明姑娘招來災殃。
小海子清楚李嬤嬤和師傅的關系,再加上李嬤嬤曾服侍東宮太后、也伺候過陛下兩年。
她的教導,他心服口服。
怪只怪他看明姑娘得寵,想著她早晚得成人上人,提前賣個好,給她尋些面子,自己也好在她心里留下個好印象。
不成想好心辦錯了事。
“李嬤嬤,是奴才不知輕重,多謝嬤嬤提點,此事…”
“我不會和你師傅說,只是下次不要做這樣的事了。”李嬤嬤知道他擔心什么。
小海子忙懺悔又保證,趁著事情剛發生,趕去后廚又叮囑,把一場風波扼殺在搖籃里。
只是如此折騰,明媚兒去小廚房的心也淡了。
她發現她就不能出門,一出門八成就要有事。
夜幕漸漸降臨,不知不覺亥時已經過半,景文帝還沒有絲毫回來的意思。
明媚兒莫名有兩分焦躁。
“姑娘,您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奴婢聽小海子說御書房那邊已經熄燈,陛下今晚八成是不回來了。”
“哦。”明媚兒應聲。
“嬤嬤,我很快就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姑娘。”李嬤嬤說完便告退離開。
偌大的永延殿內,只剩下明媚兒一人。
她對著跳動的燭火,第一次覺得,獨處的夜晚有兩分空寂。
“呼——”吹滅蠟燭,上榻睡覺。
明月高懸,春風在深夜里刮得樹枝簌簌。
御書房黑得不見一絲光亮,周圍宮人也全被遣離。
只剩下景文帝坐在御書房外臺階正中央的龍椅上,身旁是個小茶桌,上面放著上好的雨前龍井和糕點。
他慢悠悠品茶,汪公公服侍在側。
眨眼間,本是空蕩蕩的庭前,不知何時多了許許多多圓形物體,一股怪味漸漸彌開。
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同時出現,跪倒在地磕頭。
“影七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免禮。”
“陛下,影七在七日內順利完成任務,這是一共一百零七顆人頭呈上。”
“勞汪公公宣讀。”暗衛影七行禮后,上前交給汪公公一個冊子。
這個冊子是他按照接客冊子上謄抄的,只有身份和姓名。
汪公公抖著手接過去了。
“廣平侯曹德海、宣侍講學士張布、鴻臚少卿袁玉堂……”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
影七從地上扯過一個個布袋拿出人頭呈上,驗明正身。
怪味夾雜著血腥氣越來越重,干凈的庭前也染上深深褐色。
而景文帝面色不變,隨手捏了一顆荷花酥吃下。
確實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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