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縱容沈皇后,以至于害的娘親慘死,這是她心中永遠都無法邁過去的坎。
她不僅恨景文帝,也更恨自己。
她連自己都無法原諒,更無法原諒景文帝。
愛與恨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每當極端之時,當真可以說是。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明媚兒現在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大不如前了,她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去和景文帝上演轟轟烈烈的愛情,去化解仇恨,爭求一段感情了。
恒親王信件的坦白,就是她愿意給景文帝最后的一次機會。
但是景文帝仍舊沒有選擇和她坦誠相待。
不知過了多久。
芳嬤嬤重新進了內殿。
嘎吱的門聲,都沒有打斷明媚兒亂飛的思緒。
“娘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您身上還有傷呢。”芳嬤嬤將一個新燭臺拿過來,為儷貴妃添燈,聲音壓的很輕。
看著儷貴妃的神色,欲又止。
明媚兒被喚回了神,才覺得臉上一片冰涼。
伸出手一摸,原來不知什么時候,臉上已經掛滿淚水。
慌忙背過去,用衣袖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又裝作若無其事面對著芳嬤嬤。
“白日里睡得多,如今還不困,芳嬤嬤你先睡吧。”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就算不靠陛下,我也一定能幫你報仇。”
明媚兒看著芳嬤嬤欲又止的樣子,以為是芳嬤嬤看她和景文帝鬧得不愉快,擔心她能不能為蕭妃報仇,這才開口保證道。
芳嬤嬤連忙搖頭:“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催促您的意思。”
“只是娘娘,奴婢托大,到底是年歲上比您大許多,經歷過,看過的事情,也或許比您多些,這才想勸勸您。”
“陛下是賢君明主,更是少見的不縱情聲色之人。”
“陛下的品性,就算是在尋常官宦家也難得,是個良配。”
“娘娘您年輕,有些事看的重些,也正常,可到底不要和陛下離了心。”
“若是當真離了心,這后宮的女人就像是永遠都開不敗的花,總有一日會有新人出現,到那時候您被動之時,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陛下是皇帝,您也要多多站在陛下的角度上想想。”
“……”
芳嬤嬤不怕惹儷貴妃不高興推心置腹的說了許多話。
明媚兒都聽在耳朵里,但是卻進不了心。
芳嬤嬤說的一切都是冒著得罪她的風險也要說的良,她能分的清好賴。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碼事。
她又何嘗不知道景文帝的不容易?
可是她來理解景文帝了,誰來理解她?
她沒有那么高的遠見和那么能包容人心的胸膛。
她只知道自從入了宮,她的倒霉事就沒斷過,景文帝也從不曾真正將她放在第一位上去保護過她。
她也知道她身份低微,景文帝高高在上甚至都沒必要去保護她。
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的告訴她,景文帝作為皇帝,對她已經夠好了。
可是她也是人,也有情感,她想嫁的人,從來都不是什么皇帝。
她只是想嫁給一個能真真切切在乎自己的人,哪怕是吃糠咽菜,哪怕是受苦受難。
可是景文帝永遠都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她難道就要因為他是皇帝,就無底線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嗎?
就要將她的自我掩埋,只當一個為夫君著想的賢惠小妾嗎?
他們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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