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親王勾起個嘲諷的笑來,扭頭看向黑衣人:“誰說本王要真救他了?”
“左右皇帝都是為了警告沈尚書,沒想真現在整治他,本王為什么不渾水摸魚,落個好呢?”
黑衣人遲疑:“那沈尚書會信嗎?畢竟沈尚書還有皇后娘娘撐腰,他和老狐貍一樣……”
恒親王無所謂地倚在窗邊,輕輕勾起唇角:“他信與不信又如何呢?本王就是看中他老狐貍,只有老狐貍,才會兩頭押寶。”
“如今皇后在后宮岌岌可危,他在前朝幾十年清譽也被毀,他就是想滑不溜手也不行了。”
“哪怕是頭腦一熱,也會看看本王的信,只要看了,就別想再下去。”
“本王又不需要他忠心,只要他敢踏出這一步便好。”
黑衣人似有所悟點點頭又道:“說起這個,屬下還有一個疑問。”
“皇帝如今的所作所為,看來是已經開始懷疑沈家了,這才要敲打一番,但他為何不借著明姑娘失蹤一事,直接嚴查到底,問罪中宮呢?”
“這樣不是也可以敲山震虎,敲打沈家嗎?”
恒親王搖頭,看著黑衣人的眼神有兩分戲謔:“皇帝只是想敲打沈家,并不是想動搖國家根基。”
“皇帝無子,中宮懷孕,他怎么會因為此事就問罪中宮,他便是知道,也會裝不知道的。”
他說著停頓片刻,又道:“更何況他還想要明媚兒回去。”
“從他這次只是調動暗衛找人,還有這官府令就能看出來,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黑衣人想了想,還是搖頭:“屬下不明白。”
恒親王笑著沒有說話。
他比景文帝大六歲,身為中宮嫡子,他自懂事起便是被當做儲君培養的。
若不是他意外摔斷腿,永遠也不會輪到心慈手軟的秦曜承幼年登基。
他們曾一起長大。
秦曜承做了皇帝以后,慢慢被教得冷心、冷情、殺伐果斷,真正的開始像個帝王了。
這讓一直監視他的他,非常不爽。
…也非常灰心。
以至于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不愿意治腿,甚至想一死了之。
直到景文帝病重、明媚兒出現,他在景文帝身上,又看到了曾經秦曜承的影子。
原來,表面上學著再冷心冷情,也改變不了他靈魂深處的柔軟。
因此,他又嗅到了一絲機會,暗地里調查過去發生的事情。
本想掌握秦曜承嗜殺、暴君、冷血無情的罪證,以后在關鍵時刻拿出來。
卻意外發現,秦曜承空有暴君之名,但其實殺得每一個人都有理由。
這讓他更不爽了。
無奈之下,只能利用女人了。
“這幾日,她有沒有好好喝藥?”恒親王問。
前幾日明媚兒染了風寒,他特意請了京城如今最有名的婦科圣手來為她診脈。
說來也巧,她剛染風寒,那出游許久的婦科圣手便回京了。
“一日兩次,從未遺漏。”黑衣人回答。
恒親王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就好。”
“畢竟身子不好,怎么能應對宮中爭斗呢。”
“宮里,沒有孩子的女人,是立不住腳的。”
“把本王的木椅推來。”
“本王去看看陳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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