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吧,人太多了屋子里也不通氣。”
“奶娘留下。”景文帝沒有理會沈皇后和秋菊之間的眉眼官司,全心的注意力都留在秦成陽身上。
“是,陛下。”眾位奴仆應聲,連帶著汪公公也帶人退下了。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景文帝、沈皇后和王姑姑。
“前幾日看到的那位乳母呢?”景文帝突然問出聲。
沈皇后心中一凌,知道景文帝是說的綿娘。
也不知為何,秦成陽雖然時常啼哭,但只要綿娘來哄,十次有八次都管用,只是綿娘那個乳母看起來心思不正,她不愛用。
“陛下,您說的可是綿娘?”
“綿娘近來身子不適,偶感風寒,臣妾怕她過了病氣給成陽,這才沒有讓她服侍。”
“陛下若是想見綿娘,臣妾自去安排。”
沈皇后站在景文帝身旁,低頭斂神,像是十分順從。
景文帝的眼神落在沈皇后身上有兩分意味深長。
“皇后,你想多了。”
“……”
空氣一時間凝滯起來有兩分尷尬。
沈皇后道:“是,陛下。”
“哇哇哇嗚嗚……”秦成陽還在哭,只是對比最開始撕心裂肺的哭聲要好一些。
如今的聲音小而尖銳,想來是已經將嗓子給哭壞了。
景文帝也沒心情再去追究沈皇后的意思,全心哄著孩子。
直到將近半炷香的時辰,才將將把秦成陽哄好。
沈皇后將孩子交給一旁乳母王姑姑抱著悠,自己則是和景文帝一同出了內室,在外間小聲交談。
“陛下,臣妾懇求陛下在民間為成陽另尋名醫。”
“成陽如今小小的年紀尚在襁褓之中,若是再這樣時常哭泣下去,恐留下病根。”
沈皇后恭恭敬敬地給景文帝行了一禮,說著話間,聲音漸漸哽咽起來,眼圈也紅了。
“陛下,臣妾生成陽時難產,傷了身子,以后恐怕不會再有子嗣了。”
“成陽就是臣妾的命根子,若是成陽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也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了。”
“求陛下垂憐。”
沈皇后說著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地在眼眶里滑落,滾在臉上,最終又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見。
聲音哀婉,態度懇切,儼然是一位全心全意擔憂孩兒的慈母。
景文帝看著沈皇后。
片刻,將沈皇后從地上扶起來,一同坐在一旁椅子上。
“皇后,孤知道你對成陽的一片慈母之心。”
“孤是成陽的父親,慈父之心也不比你少。”
“日后成陽若是再有不妥,只管傳喚太醫來。至于外面民間的郎中…”
景文帝一下想起了在南河行宮的巫醫。
“民間的郎中,孤也會盡力尋找的。”
沈皇后突然撲進景文帝的懷里,景文帝的身形僵硬了一瞬。
最終還是沒有將沈皇后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