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裕城,剩下最多的便是女人。
她們的丈夫死了,父親被殺,親眼目睹的她們來不及悲傷,便被吐蕃軍拉入地獄。
當著她們的面,撕開稚童的衣裳。
絕望的哭喊聲,充斥著整個嘉裕城。
整整半個月了,她們盼望著,期待著朝廷派兵來救他們,哪怕只是一小支隊伍也好。
沒有,她們等來的是吐蕃軍變本加厲的欺辱。
再后來,女子不堪受辱,自盡身亡,本該在街道上無憂無慮奔跑玩樂的稚童們,沾上男女之事,臉上一派麻木,雙眼無神。
看到男人,她們自覺的將衣裳扯開。
她們全都住在一個府邸里面。
外邊下著雨,她們望著雨天,想到吐蕃軍侵入的那日,也是下雨。
血匯入雨水中,成了血河。
死一般的寂靜。
“我們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吐蕃軍之所以不殺我們,一是把我們當娼妓,慰藉他們的將士,二是為了以此羞辱我們的王朝。”
說話的人名為孔宴如,她是孔夫子的女兒,一個月前及笄,本來這個月要嫁人的。
吐蕃軍來了。
她的父親跟兄長死于侵略者的刀刃下。
未婚夫也死了。
本該是她的洞房花燭夜,變成了屈辱的一夜。
她從憤怒再到麻木,再到如今看雨景,勾起了她的憤怒。
其他女子面色悲愴的看向她:“我們又能讓什么呢?沒人來救我們,嘉裕城已經是吐蕃人的了,我們這輩子都成了階下囚。”
話音落下。
府邸響起低低的嗚咽聲。
孔宴如咬緊牙關,她站起來,眼底燃燒著熊熊烈火:“難道你們甘愿屈于,殺父殺的仇人!我們死不足惜,但城里,依舊許多女稚童,她們還未長大。
吐蕃軍會好好善待她們嗎誰生來就愿意當娼妓?誰生來就愿意當奴隸?”
眾人都沉默了。
年過三十的繡娘,長得一副好容貌,她心思活絡,頗得吐蕃軍的喜愛,沒受多少罪。
她看向孔宴如:“你待如何?”
孔宴如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道:“既然他們想得到我們的身l,那我們為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將他們反殺。”
繡娘立即搖頭:“不可,我們一人殺一個,又能殺多少?他們的將領定會把剩下的稚童抓起來泄憤。”
孔宴如沉默了。
這是她沒想到的點。
角落里,有一道微弱的聲音。
“我會制一種無色無味,不被人察覺,潛移默化影響五臟六腑,十日后便會衰竭而亡的毒。”
眾人看過去,認出她。
是藥館夫子的女兒,段素素。
她性子靦腆,不愛說話,自從目睹父親被吐蕃軍殺害后,她更加不愿意開口。
這是眾人第一次聽她說話。
孔宴如眼眸亮起,立即到她面前:“你說的可是真的?”
段素素點頭:“是真的,但我現在沒有藥材,也讓不了。”
孔宴如沉默了。
繡娘問:“你需要哪些藥材?”
“顛茄和葫蔓藤。這兩種混合,殺人于無形。”段素素道。
繡娘沉吟:“我會想方設法得到這兩味藥材,你且等等。”
孔宴如立即看向繡娘,鄭重的沖她作揖:“多謝。”
她又環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