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看著這農夫，目光中露出了復雜至極的神情。

阿瑤看看馮初，又看看那老農夫，心中有了猜測。

馮初一不發地跟著這上了年歲的老農夫，阿瑤沉默地也在后面跟著。光雷獸似乎也察覺了馮初的異常，眨眨眼睛，沒有跟主人鬧騰。

阿瑤和馮初跟著老農夫來到了一個村子，這村子非常的平凡，上百戶人家聚集在一起的村落里，雞鳴狗吠聲不時響起，孩童在大樹玩耍，村口有田地，溪邊蹲著幾個浣衣的婦人，幾個老叟抽著旱煙，坐在門口。

無數凡人的村莊都是如此。

那老農夫趕著驢車回到自己家，還沒家門，兩個三歲的小娃娃就跑過來，圍著他脆生生地喊“爺爺，爺爺……”

老農夫笑著從車上拿出買來的小玩意兒和點心，那兩個小娃娃一看，開心得不得了。

一個看著二十幾歲的青衣的莊稼漢子出來，喊老農夫“爹”，他幫著忙卸貨，然后又看到了一個面容白凈的婦人扶著一個老婦人出來，她們顯然是老農夫的妻子和兒媳婦。

馮初就站在天空中，默默地看著，看了許久。

看到太陽落山，看到星辰密布天空，看到村子里全部燈都熄滅。

夜深人靜，馮初坐在樹上，阿瑤陪在他旁邊。

“這里是我家。”馮初忽地開口，他看著不遠處的幾間瓦房，這里曾經是他的家。

阿瑤已經猜到了。

“那……那是你父親？”阿瑤問道。

馮初雖然還是小孩子模樣，但其實也有三十多歲了。那個老農夫就是他的親生父親，馮鐵生。

馮初沒說話，忽地朝著天空飛去，阿瑤跟上他。馮初飛出了百丈距離，他在一處山坡上坐下。這山坡他小時候經常來，在這里低頭看去，就能看到他的家。

阿瑤在馮初旁邊坐下，見他沉默，也不問。

坐了很久之后，馮初才低著頭說：“我娘在我很小時候就去世了，雖然她去世得早，但是我跟我爹相依為命，日子也過得還可以。我爹對我很好很好，不管我想要什么，他都會盡最大努力幫我弄來。”

“我七歲的時候，我爹跟村里人發生了口角，吵架時候，那人說我長得跟我爹我娘都不像，說我是娘偷漢子生出來的野種。我爹大怒，將那人打了一頓，但是從那時候起，他對我的態度就變了。”

“村里那些愛嚼舌根的，知道了這事情，經常拿這事情來說。慢慢的，大家都懷疑我是野種。”

“因為我真的不像我爹也不像我娘。”

馮初耳邊響起了一個個聲音：

“這孩子長得是好看，可是老馮你這相貌，生得出來嗎？”

“不像你，也不像你媳婦兒，定是像了你婆娘的奸夫了。”

“我聽說你你媳婦阮麗娘沒過門的時候，有個相好，是個秀才，模樣也挺俊，沒準就是他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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