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春聽到那八個字,頭皮已經快要炸開了。
知道了?爸爸他們知道了?
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他們不會知道的,她做的那么隱秘,而且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和那邊接觸過。
就是擔心被人發現蹤跡,所以于知春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于大海看著于知春,眼神帶著警告和一絲他自己都刻意隱藏的不忍:
“你只有一次機會,大娃,想好了再說,有些事兒可以回頭,有些事兒就回不了頭了。”
“哼,少在那里危聳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現在是港商,我回來這里是來投資的,你不認我沒關系,只需要全縣都知道我就行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笑話你們錯把魚木當珍珠。
你們錯過了怎樣有用又厲害的女兒。”
“哦,這樣啊,好吧,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大娃,你最喜歡吃的豌豆尖只有這一茬了,開春就沒有了!”
說完這話,于大海起身帶著于知夏走了。
于知春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豌豆尖,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豌豆尖。
他還記得?
他怎么會記得呢?
他不是都不認她了嗎?
眼淚什么時候流出來的于知春自己都不知道。
可流過之后呢?
“哼,我有錢了,我要吃什么都有,豌豆尖而已,別說開春了就是入夏了只要我有錢我也吃得起!”
門后的聲音在于大海耳邊回蕩。
于大海的腰卻突然挺直了,沒有了剛出門時那微微彎曲的樣子。
他大步往外走,硬是到了沒人的時候,于知夏才敢開口:
“爸爸!”
“嗯,無藥可救了!”
“你還是不忍心的對嗎?”
“當然,我養了她十多年,養條狗都該有感情了。
我給了她機會了,她不把握我也沒有辦法了。”
“爸爸,她會聯系敵方嗎?”
這丫頭果然是個心有明鏡的!
“會,我們今日來就是打草驚蛇!我故意說出模棱兩可的話就是要讓她以為我知道了。
我本來就知道了,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所以她要去確定自己是不是走漏了風聲。
她一定會和對方聯系,告訴紀凌錚,抓到幕后之人后,于知春交給我處理。”
于知夏知道老于心有溝壑,卻不想老于主動入局。
至于老于會如何處理于知春,于知夏沒有多問,她不會那樣殘忍在老于心頭的傷口上撒鹽。
回去后,老于進屋休息去了,至于和蔣春花兩人說什么,聊什么,于知夏絕不多問。
畢竟,親骨肉做出這樣的事兒,比普通殺人犯搶劫犯什么犯人都要惡劣的事兒。
民族的底線都不再要了。
無人可以容忍!
“二姐,你們看到我大姐,她咋說啊?”
“爸爸說,今年的豌豆尖只有最后一茬了,再不吃的話就開春了。”
于知秋和于知冬的眼睛都瞬間紅了。
“爸爸雖然沒說,可是咱們只要吃豌豆尖都是他親自去掐的,我看到了的,總有一個角落爸爸從來不掐的。”
“那大姐呢?她怎么說?”
于知夏搖了搖頭:
“她說只要她有錢,別說開春,便是入了夏她想吃也能吃得到。”
“冥頑不靈!愚不可及!”
這八個字是于知秋對自己這大姐最后的概述。
“她實在是可悲!”
“那她將來……”
“不知道,爸爸給了她機會的。”
是呢,老于給了機會的。
屋里,蔣春花也是這么安慰老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