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悠攪弄著手帕子:“上次花宴后,我的玉環子不慎丟了。是他撿來送了我,還囑托我照顧自己。前兒幾日,他也叫人送些禮物來,嬸子也收了。雖然再沒見過,可你知道,從小到大我再沒體味過那樣的關懷。”
阿珩有些著急:“你沒聽憐栩說過嗎,慶王對每個女孩子都很用心,這樣的蜜糖陷阱,你都看不出來,要眼睜睜往下跳嗎?”
意悠口氣上有些犟:“他是皇子王爺,侍妾多一點又如何呢,哪個王公貴族不是妻妾滿院?你說他對一切女人都用心,可他怎么再沒和你來往?聽說你去慶王府,他也再沒額外照顧你!”
一席話說出來,兩個姐妹都掛了臉,各自賭著一口氣。東來媽媽正巧進門來,一瞧見這樣,笑道:“聽見聲音,我還以為是二小姐在這里呢——你們兩個好性子也能拌嘴?”
意悠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溫柔,笑道:“不過是玩笑罷了,我們兩個怎么會拌嘴呢?媽媽從哪里來?不見老太太?”
東來道:“去三太太那邊給老太太取點東西,正巧遇上慶王府來人攀談了兩句。說來也怪,慶王府最近來得好勤快。”
意悠低了頭,只說嬸子那邊有事,便借口走了。
東來嘆了一口氣,和阿珩說話:“近來老太太總是避著三太太和悠兒。自打上次從慶王府來,我看悠兒的心就不穩了。三太太半是推波助瀾、半也是順水推舟,也許就會湊成他們。”
阿珩沒接話。
東來放下東西,又說:“慶王不娶妻是不行了,宮里逼得緊。董家姐妹相繼死在王府,慶王的名聲也壞了些。現在,他要取個溫柔懂事的王妃可不容易,咱家的悠兒姑娘怕是他的心中待選。”
正說著,老太太扶著丫頭進來了,東來上去接了攙扶,又捧上棗兒茶來。秦老太太臉上神色很不好,似乎有些憂慮:“近來心神總是不安,早起去上香,點了半日又熄滅。”
東來來開解:“前兒下了雨,香受了潮,總是這樣。”
秦老太太見阿珩在側,語氣更加沉重:“你做那什么勞什子虎衛,遠離了我,我就不開心,這幾日都吃不好睡不好。”
阿珩才要說話,秦老太太又拍著她的手道:“自然,我更不想你不高興。年輕時,我就害怕被拘著,后來生了皇后,皇后也是個自由性子。我兩個都沒能遂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不想你也留下遺憾。你既去也就去,但日日總也打發人來給我留個音兒——我一日聽不見你的消息,急得很。”
秦老太太聲聲關懷,說得阿珩都難過起來。
東來急忙來開解:“老太太又說這話。慶王府距離咱們不過幾條街的距離,老太太說得好像云姑娘去了多遠的地方似的!”
秦老太太哎呦嘆氣:“我這個孤星命喲!我那幾個孩子——遠川和明月算是我親手帶大,可遠川十五歲就上了沙場,明月更是十歲就入了宮。知河不提了,那簡直算是遠川帶大的。后來朗月、期月...總歸,我的孩子們總是離我而去。”
老太太似乎是受了祠堂那熄香的影響,今日特別難過。說著這些,她幾乎哭出來:“我不是個好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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