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這些細糧,是為了招待外市的領導,畢竟想要借糧,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出吧。”
蘇郁白深吸一口氣,他算是明白林鳳霞為什么姿態放的這么低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現在糾結誰對誰錯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林鳳霞的男人是副縣長,現在這些領導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能做的就只有拼命的補救。
抓住每一根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真要是餓死的人多了,引起民眾的恐慌,從市里到縣里,一個都別想跑。
到時候林鳳霞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蘇郁白沉聲說道:“霞姐,我也不瞞著你,細糧我也不敢跟你保證,只能說盡力想辦法。”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當然不會拒絕。
可糧食卻是要拿去做招待。
如果只是招待就能借來糧食,上輩子也不會餓死那么多人了。
林鳳霞嘆了口氣:“小白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這件事盡力就好。”
從林鳳霞的辦公室出來,蘇郁白看到在門口和老馮有說有笑的蘇建國。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神色如常地走過去,閑聊了一會,這才蹬著自行車離開。
離開招待所,蘇郁白也不再偽裝,眼底暗沉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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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卻看到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二驢?”
秦素蘭見蘇郁白回來,連忙招呼道:
“老兒子你回來了,快過來勸勸這小子,我說什么他都不聽。”
在她面前,二驢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額頭上紅紅的。
旁邊周燕膝蓋上也沾了土。
二驢見蘇郁白回來,也轉了個方向,滿臉內疚地說道:“小白哥,我對不起你。”
蘇郁白走過去:“二驢,你這是干啥?快起來。”
二驢一臉愧疚:“哥,我都知道了,是我大哥和嫂子在村里造你的謠。”
“我們家對不起你。”
因為蘇郁白給他安排了工作的事情,這幾天他一直在城里租房子,并沒有回村。
今天早上回去后,卻聽說了林翠芬勾結外人污蔑蘇郁白的事情。
要不是李富貴攔著,他早就拎著刀子去跟張大路夫妻倆拼命了。
蘇郁白救過他的命,家里現在吃的糧食也是蘇郁白想辦法換來的。
還有他現在的工作。
承了人家這么大的情,卻還在背后說人家壞話。
連畜生都不如。
所以他從李富貴那里得知蘇郁白在縣城的地址后,馬不停蹄地就過來負荊請罪了。
蘇郁白搖頭失笑:“行了,這事都過去了,你不怪我沒放你嫂子一馬就行。”
“快起來。”
二驢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哥,她是活該,就她那樣的人,拉出去槍斃都不為過。”
“我爹已經說了,把張大路兩口子逐出我家的家譜,以后他們就不再是我哥嫂了。”
“這不就行了,既然已經沒關系了,你也不用替外人道歉。”蘇郁白手上用力,把二驢從地上拽起來。
“可是..”二驢有些哭笑不得。
他雖然性格執拗了一些,但又不是傻。
“沒啥可是的,你的意思我明白,犯錯的又不是你。”蘇郁白打斷二驢的話。
“咱們兄弟一場,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二驢見狀,眼眶微微一熱,狠狠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周燕聞,心里不禁松了口氣。
她就怕蘇郁白會因為這件事遷怒二驢,剛到手的工作再給丟了。
那樣的話,她怕是會發瘋的。
秦素蘭見事情解決了,忙著招呼著大家進屋。
江清婉給沖了兩杯糖水放下,蘇郁白開口問道:“二驢,你的傷怎么樣了?”
二驢咧嘴笑道:“已經沒事了,昨天就拆線了。”
蘇郁白笑道:“那你倆準備啥時候辦喜事啊?我給你準備個大紅包。”
二驢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哥,我跟周燕前幾天就找大隊長開過關系證明了。”
“不過我們不打算辦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