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白一臉為難:“秦廠長,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說的是采購一百斤”
蘇郁白這話一出來,別說郭守業了,就連秦保山的眼角都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其他人也是一臉無奈,秦保山臨時提價,他們絲毫不覺得意外,可是沒想到蘇郁白直接來了個倒反天罡。
好家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沒想到還是個小狐貍啊?
秦保山轉頭看向郭守業:“郭科長,這怎么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郭守業一臉苦笑,也只能硬著頭皮給領導找臺階:“對不起廠長,我昨天吃飯咬到舌頭了,可能表達得不是很清楚。”
“蘇同志說的是一百到兩百斤”
秦保山恍然,皺著眉頭呵斥了一聲:“你也是的,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說清楚?”
郭守業無語,訕笑道:
“我就是太激動了,對不起廠長。”
“不過我相信蘇同志是個有本事的人,或許有機會超額完成任務指標呢。”
秦保山這才點頭,重新看向蘇郁白,笑著問道:“蘇同志,相信你也知道咱們廠的工作指標有多難的,你有沒有信心完成每個月的任務指標?”
蘇郁白糾結了一下,開口說道:
“兩百斤的肉我不一定能搞來,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亂打保證,算了,是我太好高騖遠了,我還是去其他單位問問吧。”
說著,一臉遺憾地拎起麻袋就要離開。
秦保山愣住了,其他人也傻眼了。
到嘴邊的肉就這么飛了?
還有那頭大野豬
郭守業旁邊的人直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拼命地給他使眼色。
郭守業心里也忍不住咒罵了秦保山一頓,剛才開會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誰知道一進門就給人家加擔子,什么臭毛病?
現在好了,玩脫線了吧?
奶奶個腿的,人家手里可是實打實攥著一只大野豬的,別說他們這個破縣城了,就算是拿到省城,所有單位都會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可是罵歸罵,郭守業還是得出馬,不能讓領導的面子掉地上。
“蘇同志,你先等等。”
郭守業連忙攔住蘇郁白,然后轉頭看向秦保山:
“廠長,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好苗子,您可不能給我推出去啊,我知道廠里現在已經人員滿配,再拿出一個工作指標很難,不過蘇同志的能力出眾,咱們廠誰不知道您是最珍惜人才的領導,不能讓明珠蒙塵啊!”
秦保山也是一肚子郁悶,這小子怎么就這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這個廠長。
“我也知道現在的采購任務很重,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給小蘇同志一個機會,等會你帶著小蘇同志去辦入職手續。”
知道自己那套對蘇郁白沒用,秦保山留下一句話就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萬一真把人給推出去了,到時候哭都沒得哭
郭守業才不管秦保山心情如何呢,他前腳一走,立刻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小蘇,我帶你去勞資科辦入職,這些東西就放這,我讓人過過秤。”
“小四兒,你去后勤把庫管員叫過來稱重入庫”
劉小四忙不迭地點頭,有些敬佩地看了眼蘇郁白,怪不得郭守業這么看重這個人,這可是能給廠里搞到肉吃的人才啊。
蘇郁白很快進入角色:
“那就麻煩科長了。”
對于自己剛才的表現,會不會得罪秦保山?
秦保山如果是個心眼小的,也做不到廠長這個位置。
而且蘇郁白也必須這么做,不然的話,今天的事情就會變成常態。
槍打出頭鳥,該藏拙的時候藏拙,這個道理蘇郁白還是懂得。
郭守業擺了擺手:“不用那么生分,只要你的成分沒問題,進了廠,大家都是同志,叫我老郭,郭叔都行。”
蘇郁白笑著說道:
“我的成分沒問題,我家三代貧農。”
這年頭,貧農就是腰桿最硬的身份證明。
郭守業聞,神色肉眼可見地松懈了一點:“那就行,正好路上我跟你說說咱們廠和采購科的情況。”
蘇郁白身上又是軍大衣又是皮帽子的,這身打扮,城里的雙職工家庭都不一定能穿得上。
他還真有點擔心蘇郁白的成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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