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開過去,靠在路邊,停了下來。傅寒川推開車門,下了車。盯著門口那道身影,步步走近。那人聽到了動靜,緊接著,轉過身,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隔空撞上。兩人同時皺起了眉,臉色是一個比一個難看。“是你。”司正澤黑沉著臉,“你怎么會在這里?”“?”傅寒川瞳眸一縮,譏誚的扯了扯唇,“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眸光驟斂,那點削薄的冷笑瞬間沒了蹤影。“你來這兒干什么?”“我……”司正澤被他駭人的模樣給震了下,抬起下頜,“我當然是來見冉冉的!”哼。傅寒川從鼻子里發出輕嗤,“你有什么資格來?”斯文淸俊的臉龐一片凌冽的冷峻,“你該不會以為,當年新婚那一晚,你是無辜的,就能掩蓋掉你后來對她的惡行?”淡淡語調里,是克制的暴躁。“要我提醒你么?你動手打她!她被你打瞎了!差點沒了命!”能對女人動手的男人,爛到根上了!“!”司正澤語滯,無可反駁,蒼白的臉上擋不住失魂落魄的恍惚。這時。大門從里面打開了,迅速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兩人齊齊抬頭看過去。門開開,姜雪心從里面出來了。“阿姨!”“阿姨!”瞬間,兩個男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好。姜雪心抬眸,看向傅寒川,眉心蹙著,充斥著冷漠,像一把鋒利的刀。開口,極致的恨與無奈,“還是被你找到了。”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意料之中的事。早晚而已。姜雪心半闔著眸,低低的冷笑,“你怎么就是不肯放過冉冉呢?”“阿姨。”傅寒川黑眸冷靜而深邃,“我是來見冉冉的……有些事,我想告訴她,害了她的人,已經全部落網,正在審核,等著排期上庭……”“那又怎么樣?”姜雪心不疾不徐,打斷了他。荒誕譏誚的道,“罪犯受到審判,就能抹去,我的冉冉受過的傷害嗎?”“阿姨……”“還有啊!”姜雪心不給傅寒川說話的機會,恨恨的瞪著他。“你怎么沒得到審判呢?你才是害了冉冉的罪魁禍首!”“!”傅寒川一凜,五官輪廓繃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只字沒有,無可反駁。“哼。”姜雪心冷冷盯著他,漠漠的道,“你馬上離開這里!真是不懂你,有什么臉,有什么資格,出現在這里!”眉眼一掃,看向司正澤。“你跟我進來吧!”“是,阿姨!”司正澤慌忙點頭,跟在了姜雪心身后。看著眼前這一幕,傅寒川眼底龜裂開。“等等!”傅寒川喉結滾了滾,面上一貫的沒什么表情,語調卻是慌了。指著司正澤。“我沒有資格的話,這個人渣,他有什么資格?”姜雪心閉了閉眼,猛回頭。“這是我家!我讓誰進,就讓誰進!我說誰有資格,誰就有資格!傅、寒、川!”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你不服氣么?那就給我憋著!你搞搞清楚!這里是明州!我諒你沒有膽子硬闖!”撂下這話,帶著司正澤,轉身進了院門。“關門!”陳舊的大門,在傅寒川面前急速的合上。“!”傅寒川閉眼扶額,在原地腳底的踱步,怎么辦?司正澤居然進去了!要硬闖嗎?不是做不到。而是,姜雪心是冉冉的母親!他要是真硬闖,他們本就糟糕的關系,只會更加惡化!“大爺,怎么做?”“……”傅寒川深吸口氣,“等!”…這一等,就從天亮等到了天黑。明州和江城不同,加上這是郊區,天黑了之后,極為冷清。傅寒川靠在車門上,從口袋里摸出根煙來,點燃,猛吸了一大口,鼻腔竄出兩條煙霧。大門,發出響動,有人出來了!最先出來的,是司正澤。接著,是姜雪心……忽而,傅寒川視線凝住,落在了姜雪心身旁……是白冉!是冉冉!這一刻,仿佛鏡頭被定格般!周遭所有的一切,傅寒川看不見也聽不見,只癡癡的看著白冉!視線貪婪的掃過她身上的每一寸,仔細辨認著,生怕是自己弄錯了!幸而,并沒有!傅寒川掌心一收,原本在指間夾著的煙,被他攏在掌心,徒手給捻滅了,隨手一丟。而后,快步走上前。門口。司正澤不舍的望著白冉,眼神里藏著千萬語,但開口,卻只有滿滿的無奈。“那,阿姨……我先走了。”“嗯。”姜雪心苦澀的笑笑,“好,辛苦你了。”“沒什么。”司正澤搖搖頭,歉疚的道,“我沒能幫上忙。”“哎……”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姜雪心看向身側,握住白冉的手,輕輕拍了拍,“冉冉啊,正澤要走了哦……你有沒有什么,要對他說的?”“……”白冉茫然的眨了眨眼,搖了搖頭。然后,就看到了姜雪心和司正澤失望的神情。“呃……”白冉張了張嘴,又咬了咬唇,鼓了鼓腮幫子,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望向司正澤,擺了擺手,“再、見。”“好。”司正澤苦澀的一笑,“那我走了,再見。”又朝姜雪心點了點頭,“阿姨,我會在明州待一段時間,明天,我再來。”“哎……”姜雪心感激的報以一笑,“謝謝你。慢走啊。”“……”白冉看看姜雪心,學著她的樣子,對著司正澤,“慢走啊!”這么一句,被剛剛走近的傅寒川,聽的是清清楚楚。頭皮收緊,渾身一震,瞬間,情緒就炸了!“白冉!”傅寒川低吼著,又是憤怒,又是委屈的,沖到了白冉面前。“啊!”白冉嚇了一跳,身子抖了抖,躲到了姜雪心身后。她居然,這么躲他?他有這么可怕嗎?“冉冉!”傅寒川才飆升的怒意,此刻,卻又似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瞪著白冉,指著司正澤。“你躲我?卻肯見這個人?”他痛苦的點著下頜,“是!我是混賬!但是,我們在一起時,我有沒有動過你一根手指頭?你只記得我的壞,不記我的好么?”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