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兒。”新來的看護,兩位都是歐美人。身形高大健碩,臉上都沒什么表情。開口偏偏用著柔和的語調,“姚小姐,您要是再吵鬧,我們就要給您注射鎮靜劑了。”其中一位,指了指另一位。“她是有處方權的,不需要經過醫生,就可以給你用藥。”“!”姚樂怡錯愕,眼底龜裂開。她們究竟是什么人?她們是盛相思找來的!她派了人來,是要折磨她、監視她,讓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盛相思拽著傅寒江,快步出了病房。徑直往外,乘坐電梯,下到車庫。坐進車里,盛相思拿起手,發了條信息,是給姜雪心。阿姨,這邊都辦好了,您的人也到了。她們會"照顧"好姚樂怡。那端很快回復。辛苦了。抱歉,這幾天沒在明州,下次招待你。不客氣,以后再聚。隨后,盛相思收了手機,抬眸看向車窗外。一路上,她都沒和身側的男人說一句話。傅寒江不時側首,看看她,幾次欲又止。直到回到酒店。傅寒江把她送回了房間,終究是沒忍住,在她進門前,握住了她的手腕。“相思,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怕她拒絕,直接又匆匆的問道,“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對不對?”“……”盛相思沒說話,只靜靜的盯著他。“我猜……”傅寒江皺眉,撫了撫額,“我們是因為她,我是說……醫院那位,有了"誤會",才分開的,對嗎?”“……”盛相思還是沒說話,但眸光深處,眼波在翻滾著。“我說對了?”傅寒江基本上是肯定了,心卻跟著一沉,點著頭,自自語。“是這樣,是這樣沒錯……”“誤會?”盛相思睨著他,泠泠而笑,“你憑什么這么說?你不要以為,如今你不記得她了,過去發生的一切,就一筆勾銷了!”眼底微微潮濕,指了指腦子。“你以前是怎么偏袒她的!你忘了,但我不會忘,永遠不會忘!呵。”她笑出聲來,盯著他,一瞬不瞬。“你聽好了,你偏袒愛護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四目相視。這么一瞬,傅寒江從他的眼底,讀出了深重的恨意!“……”傅寒江心尖狠顫了下,試探著問道,“你恨我?”“是!”盛相思眼底早已通紅,不假思索的點頭。“就是這樣沒錯!”盯著他茫然的臉,恨意從眼眸深處迸發。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要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你那么大的手術,生死一線,我卻沒有去看你?知道你失憶后,沒有告訴你真相?”咬緊后槽牙,“因為恨你啊!呵……”忽而又笑起來,嘲弄的,“你倒是好,忘記了?留我一個人,讓我恨都不知道該怎么恨!”“傅寒江,你還能再混蛋點嗎!”“……”這一刻,傅寒江不但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恨意!而且,這恨意,讓她很難受!“我要怎么做?”傅寒江低頭,望著她,“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讓你,好受點?”“好受?”盛相思微微瞇起眼,聲音有些縹緲。“不可能的,不可能了。”轉過身,重重關上了房門。“我……”傅寒江未出口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被拒之了門外。里面。盛相思抬手,捂住了眼睛。一時沒忍住,失控了。可是,她也是真的需要發泄。明明是兩個人的事,但是,他卻偏偏忘了!這讓她連恨,都失去了支點!“啊,啊……”隔著門,傅寒江聽到了她壓抑的哭聲,眉心深深隆起。該有多傷心,才會這樣哭?他以前,又有多混蛋,才會讓她這樣傷心?…稍后,傅寒江來接盛相思。一會兒,他們就要去機場,回去江城了。這會兒,盛相思的情緒穩定了很多。傅寒江扶著她上車,她朝他笑笑,“謝謝。”“不客氣。”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線,傅寒江心上酸澀嘴里泛苦,沒敢再多說什么。回到江城,江城也是夜晚,深夜。傅寒江把盛相思送回了渝灣,一直把她送進了紅樓。“早點休息。”低頭看著她,微微皺起眉。這兩天,一直奔波,她的臉色有些憔悴,顯然是累著了。因為之前那場"爭執",面對著她,傅寒江總是束手束腳的。“好好睡一覺。”他干澀的道,“太晚了,我一會兒去主樓那邊睡,明天早上,要是趕得上,我來看君君。”“嗯,好。”盛相思點點頭,轉身進去了里面。她確實是累了,即便是乘坐專機,也是奔波。“晚安。”傅寒江站在門口,看著她進門。疲憊,卻毫無睡意。再一次想起大哥的"提醒",扯扯唇苦澀的一笑。…第二天。盛相思起晚了。她醒來時,君君已經在花廳里,由家教老師帶著在學習了。傭人告訴她,“二爺來過了,陪著君君小姐一起吃的早餐,走了有一會兒了。”“知道了。”盛相思喝著冰美式,睡意漸漸散去。吃早點時,手機響了。是廖清明。“……”盛相思沉默了兩秒,劃開接起。“喂,廖總。”“盛相思。”那端,廖清明直接了當的道,“上次,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我想,約個時間,再見一面?”“好。”盛相思答應了。如果他不再來找,她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但他既然找來了,這一面,是非見不可。“你什么時候方便?”“我都可以。”盛相思道,“按照你的時間安排吧。”“那好。”廖清明便道,“我今天就有時間,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嗯,可以。”掛了電話,沒一會兒,盛相思收到了廖清明的信息。按照信息上所說,傍晚,盛相思出了門。約定的地點,在紅螺餐廳,廖清明定了個包廂。服務生領著盛相思過去,敲了門。門從里面開開,廖清明站在門邊,朝著盛相思微微一笑。眉目溫和,“來了,里面請。”“好。”進到里面,廖清明替她拉開了椅子,“請坐。”“謝謝。”盛相思道了謝,彎腰坐下。“喝點什么?”廖清明問她,把餐單遞給了她。“不用了。”盛相思搖了搖頭,包還在身上放著,一副隨時要走的架勢。“我就幾句話,說完了,我就走。”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