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鐘,盛相思到了陸氏。這會兒,傅寒江人在總裁室,忙得很,面前堆了一堆文件。容崢開了門,領著傭人進來。這傭人,盛相思認得,是汀清灣南樓的,是來給傅寒江送晚餐和藥的。“盛小姐。”傭人走近了,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嗯。”盛相思點點頭,“放著吧,一會兒我看著他吃。你回去吧。”揮揮手,屏退了傭人。起身走到桌邊,把帶來的東西歸置整理一下。“相思。”身后,傅寒江從辦公桌前起身,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盛相思回頭看他,“忙完了?”“沒有。”傅寒江笑笑,拉著她一起坐下,“再忙陪你的這點時間還是有的,不然,我這么拼命為的什么?”要說錢,他早就賺夠了。盛相思默然。她明白,當初,他回陸家,起因是她……“那休息會兒。”打開了飯盒,一一擺好,“正好,先吃飯吧。”“好啊。”傅寒江端起飯碗,盛相思拿著備用筷,給他夾菜。“你也吃。”“嗯。”知道她要來,傅寒江特地囑咐了,讓傭人給她準備了沙拉。兩人挨著坐,傅寒江吃的很快,但卻不顯得粗魯。相思則是心事重重,食不下咽,一副欲又止的模樣。“什么事啊?”到底是傅寒江沒忍住,見不得她這么為難,“跟我還有什么不好說的嗎?”說完,自己先皺了眉。“你該不會是要說,這頓飯吃完,你就……不再理我了吧?”“?”盛相思猛抬頭,“當然不是!”傅寒江立時舒展了眉目,徐徐笑開,“不是就行,那我就沒什么可怕的,說吧……信息里說,有事要跟我說,什么事?”“是……”盛相思眉毛彎曲著,咬著下唇,艱難開口。“白冉她,知道白老病重的事了。”“嗯?”傅寒江怔愣,眉峰挑起,“她怎么會知道的?”“我問過了。”盛相思道:“說是,有人往島上別墅里,打了個電話……是個男人。傭人接的,只說了"白恭禮病重"這幾個字。”傅寒江頓住,暗暗思忖。“會是什么人?”知道別墅號碼的人,可不多。“陸家人?”“又是陸家?”之前,盛相思也有想到這一點,“陸大怎么會知道,白冉在島上?”“不奇怪。”傅寒江卻道,“比起給我拍的那些照片,陸大想要知道白冉在島上,還要更容易。”畢竟,島是陸家的私島。“可是……”盛相思不理解,“陸大為什么要打探白冉的事?他又為什么,要告訴白冉,白老病重的事?”“是啊。”傅寒江同樣不明白,“這才是無法理解的地方。”如果真是陸大,他整出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你說……”盛相思隱隱約約,有種說不清的感覺,“這件事,和你之前,你的那些照片的事,會不會,有什么聯系?”想想又覺得不對,搖搖頭,“陸大要對付你,完全合理,但他和白冉……無冤無仇啊?”“是。”傅寒江頷首。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傅寒江道:“既然他往島上打了電話,那就從這通電話查起,看看是從哪兒打過去的。”“嗯。”傅寒江抬手,揉了揉眉心。這么兩天,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著實是讓他忙的應接不暇。“……”盛相思望著他,猶豫著,張不開嘴,跟他繼續提白冉的事。傅寒江主動,接著往下說,“白冉聯系了你……她是想,回來江城?”“是。”盛相思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料到了。傅寒江沉默著,思忖片刻,“她想清楚了?那通電話蹊蹺的很,背后的人無論是誰,肯定是有目的的。”他道:“如果只是針對我,我倒是不要緊,但她就沒有顧慮?”萬一,被大哥發現的話……?“這些,都有考慮到的。”盛相思皺眉嘆息,“可白老的身體,確實……”很不樂觀。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傅寒江頷首,“人之常情,應該的。那她現在,人還在島上吧?”“在的!”盛相思忙點頭,“我告訴她了,等我的消息,別輕舉妄動!”“做得對。”傅寒江笑著表揚了她,“這件事,我來安排……盡快,接她回來,讓她和白老見上一面。”輕描淡寫的口吻,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盛相思沒說話,抿著唇瞧著他。他的五官半攏在陰影里,看不太真切,但溫柔的神色,卻分明又清晰。“怎么呆住了?”傅寒江輕笑,瞄了她面前的那份沙拉,催促道,“快吃吧,我都快吃完了,你這還沒動兩口。”“嗯……”她答應著,低下頭,舀了一大勺,滿滿當當的塞進嘴里。“慢點。”傅寒江失笑,抬起手伸到她唇邊,指腹拂過嘴角的醬汁。“吃的滿嘴都是。”“你也快吃啊。”盛相思反過來,催著他,“你別管我,你吃完了還要吃藥,還有一堆事要忙。”“好。”傅寒江笑著點頭。吃過飯,盛相思看著他,把藥給喝了,收拾好桌子。看了下腕表,“我該走了,晚上大夜戲。”傅寒江跟著起身,“我送你坐電梯。”指的,是他總裁室直達車庫的專用電梯。到了電梯間,盛相思伸手,要去摁按鈕。“相思。”突然,傅寒江彎下腰身,抱住了她。“?”盛相思愣了下,這是怎么了?她有些擔心,“是不舒服了嗎?”“沒有。”傅寒江搖搖頭,臉頰在她頸窩里蹭了蹭,“是有些話,想跟你說。”“什么?”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沒事,盛相思沒敢挪動,男人的半個身子都掛在了她身上。怕他摔倒,盛相思本能的抬起手,搭在了他腰間。傅寒江側著臉,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臉頰,開開合合。“相思,如果我活下來的話,你受過的苦,不會就這么算了,我會給你個交代的。”“?”盛相思微愕,眸光震蕩,“什么?什么意思?”“現在還沒法告訴你。”傅寒江笑著,搖搖頭,“只要我活下來,會有那么一天的。”他的薄唇,輕輕拂過她的柔軟的耳垂。“我沒有忘記,你受過的苦……記在腦子里,刻在心上,時時刻刻都沒忘!”“相思,我在改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