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擺好了餐桌,疑惑白冉還沒好。“碗筷找到了沒?”放開手,準備要去幫忙。可是,轉身的瞬間,白冉就站在他身后,悄無聲息的。一雙杏眼,黑漆漆的,望著他。“冉冉?”傅寒川心頭咯噔一跳。“……”白冉直愣愣的盯著他,而后,一不發,抬起右胳膊,直直的插向了他!刀刃明晃晃的折射光,照進傅寒川眼底時,他意識到了,她在做什么!千鈞一發之際,他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呃!”傅寒川皺眉悶哼,下腹部傳來尖銳又冰涼的痛感。“冉冉?”他像是不大敢相信,茫然的看著白冉。“我,應該恨你的!”這個距離,白冉幾乎是靠著他的胸膛,仰著臉,痛苦的望著他。“你說,不關我的事,可是,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傅寒川沒有否認,低頭看著,扎在自己小腹上的刀子。雪白的襯衣,已然被鮮血滲透,氤氳出大片的紅。“啊!”白冉也看見了,頓時,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迅速顫抖起來。“冉冉。”傅寒川反而冷靜了,低垂著眼眸,不閃不避的直視。緩慢又清晰的問道,“你想要我死么?嗯?”苦澀的扯了扯唇,“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好……來吧。”話音落,閉上了眼,頸間喉結微微滾動。平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這一刻。“不,不……”白冉驚懼的搖著頭。“不?”傅寒川半闔著眼眸,“為什么不?你放心,不需要你負責!寒江了解我的心意,有他在,他會讓蘇律師出面,確保你安然無恙!”“不,不是……”白冉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她只是害怕,害怕的想要松手,可是,手握著刀柄,像是被黏住了,根本沒法挪開。“怎么辦?”她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流的越來越厲害。“我不想你死啊!”白冉哭喊著,直搖頭。“嗯?”傅寒川黯淡的眸底,瞬間被點亮,“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我,我說……”白冉望著他突然高興的模樣,淚水洶涌肆虐,“我不想你死!”“好,好!”傅寒川瞬間眼底潮濕,“有你這句話,我死而無憾!”“這怎么辦啊?”白冉著急的,想把刀子扒出來,情急之下,硬生生的,抬起左手,徒手握住了刀刃。“冉冉!”傅寒川反應過來,伸手去阻攔。然而,晚了一步。“啊!”白冉嫩生生的掌心,頓時被刀刃割破,鮮血四溢。和傅寒川的,兩人的血,混成了一團。“你……”傅寒川又驚又氣又急,握住她的手腕,“不是要我死么?我就站在這里讓你捅,你還能傷著自己!”這樣柔軟的人,能傷著誰?“祁肆!”傅寒川抬頭,朝著門外大喊著。隨即,拉開了白冉的手,她的手已經僵硬了,但卻顫抖的厲害。緊接著,扎在他腹部的刀子,”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等著!”傅寒川轉身,沖進了浴室。出來時,祁肆帶著人,已經進來了,正無措的看著滿手是血的白冉。“白小姐,您這是……大爺?”傅寒川手里拿著兩塊毛巾,腳步匆匆,到了白冉跟前,其中一條,裹在了她的手上。另外一條,壓在了自己的腹部。看向祁肆,急急吩咐,“祁肆,備車!去醫院!”“是!”傅寒川一手壓著下腹部,一手攬著白冉往外走。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模樣,低頭親了親她冰涼的額頭。“很疼是不是?馬上不疼了,看過醫生就好。”“……”白冉怔忪。他現在擔心的,是她疼不疼嗎?…到了醫院,傅寒川先送白冉去了清創室。“大爺。”祁肆皺著眉,提醒他,“你也需要看醫生。”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怎么看,大爺的傷都要更重。“等會兒。”傅寒川靠在清創室對面的長椅上,“等冉冉出來。”“……”祁肆幾番欲又止,最終放棄。大爺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白冉的手傷不嚴重,清創包扎后,很快出來了。“冉冉。”傅寒川在門口等著,把手伸向她,“還疼嗎?”“這位患者……”沒等白冉開口,接診的醫生指著他的下腹部,驚道。“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這傷,可嚴重多了!”眉頭擰的死緊,呵斥道,“趕緊的!跟我進來!”“……”白冉聽了,更害怕了。“沒事。”傅寒川朝她笑笑,“醫生夸張了。”“我夸張?”那醫生猛回頭,“傷口先不說,你是看不到流了這么多血?不怕失血性休克?”“這不是瞎胡鬧么?來醫院都是想活的,不想活來什么醫院啊!鬧呢?趕緊的!”于是,傅寒川被呵斥著進了清創室。他的傷,的確比白冉的要嚴重的多。白冉雖然沒什么力氣,刺的不深,但腹部皮膚薄啊。“需要深層縫合,還需要確認臟器沒有受損,清創室無菌條件達不到,需要進手術室。”醫生先出來,說明了情況。白冉一聽,雙腿都軟了,險些站不住。“白小姐!”祁肆匆忙扶住她,“您先坐下,我來處理。”“好。”白冉怔怔點頭,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當下,祁肆去辦理了手續,傅寒川直接被送到了手術室。手術室門口。“白小姐。”祁肆見白冉站著,勸道,“您身體不好,過去坐著吧。”要是一直等到大爺出來,心疼的還是大爺,他還要被訓斥辦事不力。“嗯。”白冉怔怔的點頭,過去在長椅上坐下。等著的時間里,祁肆好奇,“白小姐,剛才,發生什么事了?您和大爺,怎么,都受傷了?”“……”白冉先是一震,而后,緩緩抬起頭,看向祁肆。粉唇開合,猶猶豫豫。“是我。”“?”祁肆不解,“您什么?”“是我……”白冉攥緊雙手,一字一頓的道,“我捅的他。”“??”祁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