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新春,喜慶熱鬧的年味兒一直持續到元宵節過完都沒消散。
元宵節過后,又有一個大日子,那便是阿鬧的百日宴。
顧逸川做為永州新任知州,這又是他頭一回公開宴請,請誰不請誰,需要注意的事情不少。
好在沈南葵前世掌管侯府,對于操持這種宴會早有經驗,沒兩天就全安排妥當了。
只不過,因著要請不少人到場,在德水巷宅子辦宴會就有些不便了,是以,宴會的場所定在了知州府。
百日宴這天。
知州府賓客滿門,從中午開席,直熱鬧到下午方才散去,顧逸川與沈南葵同在外門送客,大部分賓客都離開了,只有張同知夫婦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張夫人懷中抱著阿鬧,一臉的愛不釋手,見沈南葵送完客回來,問道:“南葵啊,方才席上的酒,不是咱們永州產的吧?”
沈南葵笑道:“嬸嬸說對了,這酒是顧家大伯哥特意從滄縣送來的金莖露。”
“果真是北邊的酒,怪道如此醇香,我多喝了幾杯,險些都醉了。”
張夫人逗著懷里的阿鬧,抬頭笑問:“不知可方便去你家中討杯茶吃?”
沈南葵欣然應允,“當然可以。”
張同知紅光滿面,捋須搖頭道:“南酒香,北酒醇,這酒果然是上品,叫吾忍不住想賦詩幾首。”
張夫人白了他一眼,“黃湯灌多了就回家去睡,沒得在外面丟人現眼?”
顧逸川笑著說:“正巧我幾日前新得了一本詩集,不知張叔可愿一同前往,你我繼續品酒論詩?”
“那就走!”張同知一臉興然。
兩家關系親近,時常來往,也都沒什么好忸怩的。
一路回到德水巷,顧逸川與張同知在書房品酒論詩,沈南葵將張夫人帶至明廳,兩人坐著說話。
張夫人無奈搖頭,“南葵,真是叫你看笑話了,你那叔叔灌兩口酒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誰,還跑到你這里撒酒瘋。”
沈南葵笑說:“這有什么,眼下還是正月,認真算來年都沒過完,正該熱鬧熱鬧才是。”
張夫人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我今日厚著臉皮跟過來,一是想同你說說話,二是得把這平安符給了阿鬧。”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符紙包,“這是我在城外靈泉寺求來的,請高僧開過光,掛在床頭能夠祈福保平安,也算是我對這孩子的一點心意。”
“嬸嬸真是有心了,我代阿鬧謝過嬸嬸。”沈南葵誠懇道謝。
張夫人擺了擺手,“這算什么,不過圖個吉利,你若是不介懷,就讓我親手把這符紙給阿鬧掛在床頭,如何?”
“嬸嬸是長輩,祈福之物若由長輩之手放置,自然事半功倍,我豈有不愿之理?”
兩人掛完平安符,又坐回明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