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華掩嘴道:“咱們蔡先生劍術與畫藝雙絕,在外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卻不想,也有這樣局促的時候!”
蔡嶺面色微微染紅,低頭看向懷中的阿鬧。
這孩子的眉目跟她娘親有五六分相似,見到生人也不害怕,反倒咧嘴咯咯笑了起來,極是招人稀罕。
“阿鬧的性子倒是乖巧。”
沈南葵失笑,“那是你沒見著她鬧騰的時候,哭起來能將房頂都掀了。”
懷中的孩子小腿蹬了兩下,蔡嶺以為她不舒服,忙又換了個姿勢,卻不想,胸前忽然傳來一陣濡濕的熱意,低頭一看,衣裳上面果然濕了一片。
沈南葵一臉歉意,“哎呀,怎么就尿了?”
顧逸川聽他們在屋外說話,正隔窗笑看著幾人,見狀便走了出來,從蔡嶺手中接過女兒,“我來收拾。”
說著就問廖嬤嬤要了干凈的尿布和熱水,進屋極為熟稔地換起了尿布。
沈南葵搖了搖頭,“阿鬧也真是,才剛受了一句夸,就張狂起來,倒害得蔡先生遭受‘無妄之災’。”
她扭頭看向蔡嶺,“蔡先生,實是對不住了,天氣寒涼,你也快去換身衣裳吧。”
“無妨。”
蔡嶺手掌緩緩從衣裳上掃過,尿痕便被內力烘干。
不多時,顧逸川也抱著阿鬧出來了。
雖是冬月底,但今天日頭好,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幾人在外面說話,亦算愜意。
阿鬧曬了一會兒,仿佛來了困意,哼哼唧唧佯哭了幾聲。
顧逸川見狀,便抱著她在院中踱步,輕拍著哄睡,沒一會兒,阿鬧就睡熟過去。
奶娘抱走孩子后,蔡嶺嘆道:“顧兄對照顧孩子,倒是頗有心得。”
顧逸川淡淡一笑,“做得多了,自然就熟悉,蔡兄也別取笑我,待你日后娶妻生子,自然也能明白這等樂趣。”
蔡嶺道:“我這人獨來獨往,性情孤僻,有哪家女子能瞧得上我?”
沈南葵溫然一笑,“蔡先生別這么說,你如今雖是獨來獨往,等有了伴兒,自然就成雙成對,說性情孤僻,實在是你自謙,我倒覺得卓爾不群四個字更合適,而且,這可不是我一家之,外面人人都這樣說,傾慕蔡先生的女子亦是不少,總有人能與你心意契合。”
不論蔡嶺對她是否有著別的心思,作為朋友,她都希望他能覓得一段良緣。
“但愿如此。”
蔡嶺站起身,沖著兩人抱了抱拳,“叨擾許久,我也是該告辭了。”
“蔡先生又要走,不在城中多住些時日嗎?”沈南葵問。
蔡嶺搖了搖頭,“有些事還需解決。”
“那好吧。”他一向來去自如慣了,沈南葵也不好多留。
……
蔡嶺從德水巷出去時,黑牛也在外面等著,一見他便嘿嘿地笑。
“公子。”
蔡嶺冷冷睇他一眼,“既然要躲,又何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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