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川含笑說:“早就知道你要問,你自己看吧。”
他從袖中抽出一個信封遞過來。
沈南葵接過,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手端正的小楷,不過,上面的字跡雖然筆法勻整,但細看卻能發現,寫字之人落筆的骨力和意態都略有欠缺,顯然是出自稚童之手。
信封中有兩張紙,上面的字跡稍有不同。
不用想,這定是阿遠和阿巧寫的。
沈南葵神色欣慰,“阿遠和阿遠都長進了不少,能把字練成這般,平日里定是沒少下功夫,看來,就算沒有我在一旁督促,他們也能自發用功。”
顧逸川目中溶著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他們的啟蒙夫子是誰。”
沈南葵愉悅地笑了。
“我這就回信,再勉勵他們兄妹一番。”
阿遠性格含蓄,信中除了問候沈南葵和講述了一些學業上的事,倒是沒說什么了,但阿巧卻一連說了幾個想她,兩小只巴巴地寫了信送來,她自然也要認真回應一番。
沈南葵眼含揶揄,望向顧逸川道:“顧州尊,眼下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你是想帶孩子,還是伺候筆墨?”
顧逸川果真思索了一下,問:“不能兩個都選嗎?”
“你要是可以,我自然沒意見。”
兩人移步書桌。
顧逸川一手穩穩將阿鬧夾在臂彎,一手鋪紙研墨,倒也兩不耽誤,見沈南葵一臉驚訝,他唇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問她:“如何?”
沈南葵朝他豎起大拇指。
墨研好,她也就落筆了,第一封是寫給胡問雁的回信,第二封才是給兩小只的。
過了小半個時辰,她剛要收筆,就聽阿鬧在一旁哭了起來,而顧逸川不論怎么哄,居然也沒有哄好。
“真是個小磨人精。”
沈南葵無奈搖頭,忽然突發奇想,“把阿鬧抱過來。”
等顧逸川走近后,她脫掉阿鬧腳上的小虎頭鞋,抓著她的小腳丫蘸了一點墨汁,往兩封書信上各蓋了一個腳印。
墨汁冰冰涼涼的,小嬰兒被這涼意一激,忽然就不哭了,一雙大眼睛咕嚕往下轉著,似乎是想看看,自家娘親對自己的腳丫子究竟做了些啥?
沈南葵不由失笑。
“你看看她,難道還怕我在害她不成?”
只見,小阿鬧眉頭擠在一起,一副懷疑的表情,直把幾人都逗笑了。
荷華道:“咱們小姐這是聰明機警,以后長大了,不會輕易上當。”
沈南葵笑著搖頭,“若真如此,也是好事。”
她把女兒的小腳擦干凈后,又把鞋給她穿上。
阿鬧穿上鞋,那股腳底漏風的感覺一下子沒了,就又哭了起來。
顧逸川帶娃一個多月,已經有了經驗,對著荷華說:“阿鬧只怕是餓了,你帶她去找奶娘吧。”
荷華應了聲是,接過阿鬧哄道:“乖阿鬧,不哭了,咱們這就去吃飯飯。”
她們出去后,沈南葵感慨道:“阿鬧滿月之后,食量明顯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