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也就是張同知不知道,難道這真成了一樁懸案?
“這……”
沈南葵神色也凝重起來。
雖說案子與她并無關系,可城中氛圍緊張,到處人心惶惶,更是有不少人借機生事,長此以往,必定生出亂子。
“其實,我這次來,除了想同你訴訴苦,也是提醒一下你——”
張夫人頓了頓又說:“只怕你也察覺到了,永州城近日不安生,州尊遇害前,一直頗受人愛戴,這回的案子久久未能偵破,公衙門口每日都有人聚眾施壓,生事者更是從未斷絕,難保一不小心,就容易起亂子,你大著肚子,一定要多加注意才是,能不出門,就盡量少出去。”
沈南葵頷首致謝,“多謝張夫人前來提醒,我一定注意。”
張夫人苦水倒完,心情紓解不少,笑了笑說:“那我今日就不多留了,你千萬保重。”
她走后,荷華忍不住嘀咕,“這個張夫人,真夠莫名其妙的,叫了咱們夫人過來,就為說這些事,這件案子再大,又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沈南葵失笑,“你啊,來了永州后,脾氣倒大了。”
荷華扁嘴道:“您如今大著肚子,我就是見不得有誰糟踐您!你以往教過我,與人相處最忌交淺深,可那張夫人,與你不過數面之緣,卻巴巴兒地跑來說這些話,無非就是瞧您好性兒,把你當成個解悶的了,哪里又考慮過您身子不便?”
“別生氣了,我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打算,可她跟我說這些話,未必什么好處都沒有,這件案子如此懸疑,只怕城中是真要亂了,咱們既然知曉了,就該早早做起防范。”
自此之后,沈南葵愈加足不出門,作坊和鋪子里的事,也都只叫鐘山代為傳話。
一晃到了八月初,事情竟果真向張夫人說的那般發展了。
永州城亂了。
城中起初只是發生一些劫掠之事,雖然傷財,但并未發生什么血案,可隨著案子毫無進展,事態也漸漸嚴重起來,城中各處燒殺搶掠竟都開始泛濫,短短五日之間,就有三戶人家在家中被闖入,導致兩人身亡,三人受傷。
城中愈發人心慌亂,官府倒是也出兵制止了,可成效并不大,畢竟衙門人數有限,無法盯住城中每一個地方。
漸漸地,城中起了傳。
說那起子入戶傷人的是一些江湖人士,正是殺害州尊的同伙,因而才敢這般肆無忌憚行兇。
沈南葵聽在耳中,也無法分辨謠是真是假,她月份漸漸大了起來,行動已經有了不便,如今城中人人自危,她也吩咐鄭氏兄弟守好門戶,每日都只待在家中。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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