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我便多謝沈夫子了,不過……也不必勞煩荷華姑娘,一會兒我自己去取就是了。”
他先前得罪過荷華,盡管后來按照公子的吩咐,他也去賠過禮道過歉了,可荷華一直有些不待見他,瞧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黑牛想到這,面色有些悻悻,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
客棧大堂,沈南葵與蔡嶺一同吃著早飯。
沈南葵吃了一口鮮花粥,不由贊道:“永州盛產鮮花,永州百姓亦是愛花,不僅有著簪花的習俗,還把鮮花的用途也發揮到了極致,非但做的胭脂最好,連吃食也這般獨具特色。”
蔡嶺笑道:“或許這便是所謂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救命啊——”
兩人正說笑著,客棧里忽然傳來了一道呼救聲。
沈南葵循聲望去,只見門口的位置,從外面跌跌撞撞撲進來一個人,那人約四十來歲,頭發蓬亂,神情驚慌,一進門便抓住小二的胳膊求救。
“勞駕行行好,救救我們吧!”
客棧小二被嚇了一跳,忙問:“你誰啊,干什么的?”
大堂里的客人也都好奇地看向了這邊。
那人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眼神四下搜尋著,忽然,他撲到一張離他最近的桌子前,抱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里灌,一口氣喝完了一整壺茶,他略略喘了口氣,又盯上了盤中客人吃剩下的包子,趁著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他一把抓起兩個包子,大口往嘴里塞去。
那模樣,活像幾天沒吃過飯似的。
小二終于反應過來,忙過去拉他,“好你個不長眼的,鬧半天原來是想吃白食?”
“你個臭乞丐,真是反了天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你若肚子餓,求我一聲,我若心情好,自會把店里的剩飯剩菜賞給你,可你竟敢上來搶客人的吃食,不想挨打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出去!”
小二罵罵咧咧地推搡著他往外走。
那人卻忽然朝他跪下,抱著他的腿哭道:“我三天沒吃過飯了,整整三天,他……他把我們關起來,一口吃喝都不給,錢兄弟還挨了打,眼見著就快撐不住了,求求各位,救救我們吧!”
他對著客棧里的人磕頭。
小二愣住,“你不是乞丐?”
“我不是!”
“那你是誰?”
那人吃了東西,也恢復了一些氣力,緩了緩才說:“……我叫趙貴,是平山村的人,素日里除了種莊稼,也會在鎮上做些搬運東西的雜活兒,用來補貼家用,前幾個月,經同鄉介紹,我來到鎮上的一家作坊做事,那里給的工錢高,活兒還不重,我對此很是滿意,可誰知……”
“不久前,作坊主人犯了事,被抓進牢里,后來就換了人來管,但作坊幾個管事說他來路不正,不肯聽他的話,兩方僵持了下來……我只是個做活兒,這些原本不關我事,可那新主人不滿幾個管事的態度,竟將我們全都關在作坊里,不給吃喝餓著我們,想逼大伙兒就范。”
“人吃五谷雜糧,整整三日沒進水米,好些都熬不住了,我費盡力氣逃出來,就是想找人進去救救大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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