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喝過落胎藥?”
郎中一臉狐疑,“不可能啊,若當真是落胎藥,就算沒有小產,對胎兒也必定有所損傷,可我方才診脈,夫人脈象穩健,雖則有些動了胎氣,但那也只是因為妊娠反應,再加上舟車勞頓所致的疲憊,才會造成這般現象。”
荷華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可她卻不敢相信。
郎中擰眉思索片刻,又問道:“所以說,你們一直以為,是這位夫人腹中的孩子沒了?”
荷華點頭。
郎中面上透出幾分不解,“這位夫人嘔吐、水腫、昏睡倦怠,這都是懷孕女子才有的癥狀,如此明顯,你們難道就沒懷疑過?”
荷華搖了搖頭,“這是近幾日才出現的癥狀,在此之前,我家姑娘沒有任何異樣,所以,我們都只當她是身子弱,經不住趕路勞累,才會如此。”
郎中想了想問:“你家夫人可吃過什么藥物?”
“吃過!”
荷華不知想到什么,猛然點頭說:“我家姑娘被郎中判定小產后,一直吃著那位郎中開的調理身子的藥,直到前幾日方停,與姑娘表現出異常的時間,恰好對上了!”
“那方子可還在?拿給我瞧瞧!”
荷華聞,連忙去翻行李,把藥方找出來交給了郎中。
郎中看完后,嘖嘖嘆道:“奇哉怪哉,這根本不是什么補藥,而是一副安胎的方子,只不過,這張方子里,被人著重加了幾味抑制妊娠反應的藥材,難怪你們都察覺不出來……”
聽得此話,荷華驚愕地瞪大眼,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居然,真是這樣……
見她這副樣子,郎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嘆息一聲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就現下看來,這位夫人以及她腹中胎兒,暫且都無大礙,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郎中走后,鐘山去抓藥了。
黑牛在客棧后院喂馬,幾個胡家的護院也被安排去了別處休息,房間里只有荷華和蔡嶺守著。
蔡嶺看著沈南葵的模樣,心中滋味復雜,想勸慰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半晌,才嘆了口氣說:“沈姑娘,你好生歇著,有什么需要,盡管叫我便是,我的屋子就在你對面。”
說罷,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出了屋子。
過了好一會兒,沈南葵才似回過神,輕聲叫道:“荷華?”
“姑娘,我在這。”
荷華聽到她的呼喚,趕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沈南葵的眼神終于聚焦了,沖著她微微一笑,而后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荷華,他還在,我的孩子還在。”
荷華含淚點頭,“沒錯,郎中說了,你和小主子都會沒事的。”
沈南葵眉眼帶笑,輕柔地用手撫摸著小腹。
“我說最近腰怎么粗了一圈,還當是吃多了,沒想到卻是他在肚子里,真是太好了,荷華,孩子還在,終歸不是我這個做娘的負了他,失而復得,我該高興才對。”
她語聲輕喃,像是夾著無盡的歡喜,可臉上卻滑下淚來。
“但他,為什么要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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