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笑著搖頭,“大哥在江南歷練了一番,回來只做個賬房,實在有些屈才了,我準備,讓大哥來做煙霞閣的掌柜。”
前幾日,顧慶榮傳信說,作坊已經差不多辦成,他再守一段時間便返程,應當能趕在過年前回來。
“啊?”
梁氏十分驚訝,“二弟妹,煙霞閣是你一手辦起來的,合該你來做掌柜才是!”
沈南葵促狹一笑,“做掌柜太累人,我啊,還是只當個幕后東家就行了。”
她說的都是真話。
前世她管著侯府那么多產業,哪有精力挨個去打理?
與經商一樣重要的,還有用人,只要能識人善任,把控好大方向,肯放權,嚴查算,基本上不會出大問題,況且,日后也未必只有這一門買賣需要她來操心,只要生意步入正軌,沒必要把心思全花在上面,更別說,她手里還管著私塾的學生們。
梁氏卻只以為是她不肯居功。
畢竟能在城中做掌柜,也算是一件風光的事,二弟妹怎么可能不動心?
她這樣說,定然是因為無法撇下私塾,所以才把鋪子交給他們。
梁氏都感動得不知說什么好了。
她原以為,大房到最后能過上好日子,一定是因為沾了小叔的光,卻沒想到,他們兩口子,竟是被自家妯娌一步步給提拔上來的。
梁氏鄭重道:“等慶榮回來,我一定督促他好好干,不叫你失望。”
沈南葵笑說:“雖然是大哥先做了這個掌柜,但我希望,大嫂你也能多學學算賬,把薄弱的方面的補一補,日后若有機會,你也是可以去獨當一面的。”
現今她說的話,梁氏再無不信的了。
“好,二弟妹,我一定多學。”
到了臘月十五,煙霞閣熱熱鬧鬧地開張了。
顧逸川并沒有瞞著自家娘子做生意的事,所以胡老學士,以及他的一些同窗好友,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后,都派人送了賀禮來。
臨近年關,私塾的學生們也已放假歸家。
顧慶榮還未回來,沈南葵便一直在鋪子里幫忙,大冷天來回跑也麻煩,況且顧逸川也住在煙霞閣后院,所以她干脆住了下來,里面三間廂房,她跟顧逸川住一間,梁氏夫婦一間,還能留一間做庫房。
只留顧母和兩小只在家,她原本頗有微詞。
不過沈南葵早有準備,托牙行管事幫她挑選了一對老實本分的母女,買回家伺候顧母,如今顧母在家有人使喚,又能擺當家太太的威風,想必就不會再埋怨他們。
日子一晃就到了小年,顧慶榮終于回來了。
他剛在煙霞閣熟悉了幾日,年節也到了,鋪子暫且歇業,一家人帶著置辦的年貨,齊整整地回到顧家。
買來伺候顧母的那對母女,母親姓劉,女兒叫芳草。
顧母已經很快進入到自己的身份,看到他們回來,十分自如地指使道:“劉媽媽,你去泡茶,芳草,把前日我在鎮上買的那些點心,拿出來給兩位公子吃。”
“公子,我嗎?”
顧慶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想笑又不敢笑。
顧母眼神掃過梁氏和沈南葵,輕哼一聲道:“哼,你們這兩個做媳婦的,倒是過得自在,怕是都忘了家里還有我這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