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忽而有滾燙的水滴落下,她聽見顧逸川的哽咽聲。
“都怪我,不該與你置氣,若今日我來接你,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讓你如此遭罪……”
“你若出事,叫我可怎么活下去……”
豆大的淚滴落在她的額上,臉頰上,嘴唇上。
沈南葵伸舌舔了一口,唔,是咸的。
她想說不怪他,今日的事是個意外,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她若是被這種歹人盯上,就算不是今日,也難保明日和后日不會事發。
可她沒有力氣說話,便只能聽著顧逸川在自己耳邊懺悔。
心想,這個男人其實真的很不錯。
哪怕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就沖這份責任,她也能和他相攜度過這一生。
以前,或許是她太鉆牛角尖了。
正這樣想著,又聽顧逸川呢喃道:“我錯了,南葵,那天我就應該直接告訴你,我心儀你,或許是初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剛才找不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怕,怕沒有機會再和你說這些話……”
沈南葵原本昏沉的頭腦,瞬間就清醒了。
她努力睜開眼,沙啞著聲音問:“顧逸川,你說什么?”
火把已經徹底燒盡,在這光潔的月色下,她眼中清波粼粼。
顧逸川直視著她的眼睛,堅定而緩慢地道:“南葵,我說,我心儀你,我想與你白頭到老,此心不貳。”
“當真?”
顧逸川以手指天,“若有虛,天打雷劈!”
沈南葵怔住了。
“你心里的人,不是沈平婉?”
“當然不是!”
“可你親口承認過你與她之間的事。”
顧逸川搖了搖頭,“我與她之間清清白白,除了定過親,不曾有半分逾矩,這些你不是都知道嗎?”
沈南葵問:“你若不喜歡她,為何有她的畫像,還題了那樣一句話,甚至……成親后也貼身帶著。”
顧逸川愣住了,他何時貼身帶過沈平婉的畫像了?
他苦笑了一下,“南葵,你與我之間,是不是有著一些誤會?”
沈南葵也覺得混亂得很,點了點頭,“我想是的。”
顧逸川神情鄭重,“那我便重頭同你捋一捋吧。”
經歷了今日這一遭,他真的很怕,有些話如果不說清楚,便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
他從與沈平婉的相識,到沈平婉表明心跡,再到兩人定親又換親,直到他與沈南葵成親,就連畫像的事也交代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隱瞞。
沈南葵聽完終于明白了。
“也就是說,你讓宋冬兒燒了畫像,可她卻私藏著,用來挑撥你我的感情。”
“想來便是如此了。”
捋清這一切后,沈南葵心中也漸漸明朗起來,一股喜悅從心底升起,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她捂著砰砰跳動的心臟,望向了顧逸川。
“你可以再說一次嗎?”
顧逸川會意,面帶微笑地看著她的眼睛,“南葵,我心儀你,你愿與我相守一生,此心不貳嗎?”
沈南葵仰頭露出一個燦爛明艷的笑容。
“我愿意,顧逸川,我也喜歡你。”
她忽而伸出雙臂,摟住顧逸川的脖子,顧逸川也緊緊擁住了她。
兩人成親這么久,卻好似從未靠得這般近過。
不是身體,而是他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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