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笑了,臣女的外祖父很早就走了。”
她自嘲地說:“若不是外祖父離世,娘親接受不了娘家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又怎會撒手人寰離我而去?若是娘親沒離我而去,我又怎么會連她留給我的嫁妝都守不住?”
皇上說一堆沒用的,就是想轉移話題,宋元襄直接一個大轉彎,將話題再度拉到了嫁妝之上。
皇帝眼底閃過一道鋒芒。
康來喜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
心底震驚不已。
這位郡主可是真敢說啊!
明明知道皇上這是有要保淮安王的意思,可她偏偏不順著皇上的意思往下說,還故意跟皇上對著干。
康來喜想,這位郡主要么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么就是真的被嫁妝被偷這件事沖昏頭腦了。
康來喜認為,應該是前者。
上次宋元襄進宮來面圣他就察覺到她的不同尋常。
旁人多半會擔心害怕,只有這位從始至終都特別從容。
而且該示弱的時候就演戲,就算哭得特別假她也哭。
該強橫的時候她就強橫,真性情的名頭都已經打出去了。
可見她確確實實是心中有城府的。
就是不知道今日這位郡主鬧了這一出,又是為了達到什么目的呢?
“你說的對。”
“宋廣霖,對于元月郡主的指控,你有什么話好說?”
皇帝見拿捏不了宋元襄,就將矛頭對準了宋廣霖。
宋廣霖不敢直呼冤枉,只能哭著說:“此事是微臣疏忽,請皇上恕罪!”
“微臣確實一直對岳丈大人家耿耿于懷,從前是亡妻先心悅的我,大將軍府寵她,順勢就來提親,我一介草民,縱然空有才子之名,卻也無反抗之力,所以為保家人平安,我才答應了。”
“后來婚后我才知道她其實是個真性情的人,便將婉月的存在和盤托出,她比我想象的要賢惠大氣,立刻就安排婉月進了府當了妾室。”
“我與心愛之人終于得以相守,再加上她又受委屈做了我的妾室,我總覺得虧待她,因此對周姨娘便比對正妻要好許多,后來岳丈大人家出事,我心甚痛,我本以為岳丈家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卻沒想到他們到底還是……”
“我想道不同不相為謀,索性便不再往來,元襄的母親死的壯烈,我看到她總是會想到她的母親,后來索性便少見她了……”
“皇上,微臣確實是疏忽了大女兒更偏疼二女兒,可微臣絕對不會做出偷拿亡妻嫁妝之事來啊,還請皇上明察……”
周姨娘聽得渾身抖成了篩子。
神色更是又氣又怒,她早便知道宋廣霖是打定主意要犧牲自己,沒想到到了皇上面前,他居然還是如此說,如此一來,他倒是得了個深情的好名聲,而她卻要被打入大牢了!
“皇上——”
周姨娘心底憋著一股氣,剛要站出來為自己辯解幾句,宋元憐搶先一步道:“皇上,兒臣真的不知道那些嫁妝為何會出現在兒臣的嫁妝里,兒臣一直都對父親對兒臣一個庶女都一視同仁的事非常感動,陰差陽錯嫁給淮安王之后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怕丟了皇家的臉面……”
“兒臣怎么會知法犯法呢?”
宋元襄聽得津津有味,要不是皇上在上面看著,她恨不得端起手里的茶水喝一口。
這么大一出狗咬狗的戲碼,沒瓜子嗑著實有點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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