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王氏倒吸一口涼氣,好懸沒直接破口大罵。
這都還未曾進門呢,兒子就開始向著這個狐貍精說話了,那以后若是進門了,到底是她是婆母還是她是女主子?
一個注定要當妾室的玩意兒,居然也敢爬到她的頭上來叫囂?
“縱然你們是表哥表妹,如今相處也是逾矩了,方翠蕊,你先回去。”
聽到自家姨母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方翠蕊渾身一抖,到底小姑娘臉皮薄,直接就用帕子捂著臉跑走了。
兩家相隔不遠,方翠蕊肯定能自己跑回去,方懷生想著自己還要去大理寺,也就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只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蹙眉說道:“母親,你何必如此?”
“我何必如此?你怎么敢這樣與我說?”
“你是忘記了你如今只是平頭百姓?我從你開始讀書的時候供養你至今,寒冬臘月替人洗衣服,雙手泡在冰水里指節都要泡爛了,夏日去給人打扇子鑿冰塊,你可知那冰塊多大一塊嗎?”
方王氏指了指自己高低不平的肩膀:“我為了你,如今是背也駝了,身上沒一處好肉了,你現在告訴我你要為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妾與我頂嘴嗎?”
方懷生從前聽到這些話是覺得感動的。
這畢竟是他的母親。
從小含辛茹苦帶他長大,他自然是敬重的。
可是有些話說得多了,他便也會有些不耐煩了。
尤其是他才將將開葷,正是對男女之事好奇的時候,他向來驕傲自負,不認為自己跟蕊蕊胡鬧幾次會耽誤什么功夫。
他覺得母親就是愛小題大做。
而且姨母就住在不遠處,蕊蕊這一哭著回去必定會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兩家吵鬧起來,那才是真叫他無法好好讀書。
“母親,我實在是……”
方懷生眼底的不耐也不好直接說。
但不等母子倆爭辯出個什么來,外頭衙役已經不耐煩地進來催促:“傳喚你倆去大理寺,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是不是做賊心虛?”
方懷生跟方王氏嚇了一跳,母子倆這一刻也忘記了方翠蕊,對視了一眼,齊刷刷開口:“這從何說起啊……”
“差爺,絕對不是這樣的,我們母子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啊。”
“差爺,我兒還是要參加春闈的考生呢,他是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呀。”
衙役冷哼了一聲,想到現在就在衙門前等著的眾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誰知道呢,行了你們可別故意拖延時間了,趕緊去。”
方懷生跟方王氏再如何害怕也只能跟著去。
一路上方懷生試圖套話想要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傳喚他們。
結果只被衙役丟了“閉嘴跟上”四個字。
方懷生不敢再問,母子倆一臉疑惑地來到了大理寺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格外鶴立雞群的宋元襄。
方懷生整個人都愣住了。
如今的宋元襄看起來更加美艷不可方物,方懷生心底忽然冒出了一股不甘心。
這不就該是他方懷生的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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