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聽說大小姐這次出去得罪了不少人……”周姨娘在外有些眼線,得知下午宋元襄打了好幾個盛京子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宋廣霖道:“咱們也不管管么?”
“管?”
宋廣霖劈頭蓋臉給周姨娘一頓罵:“蠢婦!你說我們現在要怎么管?”
他的消息渠道難道不如一個姨娘?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隱而不發!
事實上那些盛京子弟前腳剛被打后腳他就收到消息了,可他這個時候能做什么?宋元襄那個孽畜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當時說打人就打人,毫無顧忌!
“小輩之間玩鬧起了齟齬或是動手都是小輩之間的事,人家要是找上門來算賬,咱們還能跟人家好好說道說道,可他們都不吱聲,只是把消息放出來,很明顯就是要我們先服軟去道歉,可我身為丞相,難道要為了這些小輩之間的打打鬧鬧挨家挨戶去道歉?”
周姨娘被罵得臉色鐵青,心有不甘地道:“可如今那些人被打了,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老爺你若是裝聾作啞不如那些人的意那些人以后給老爺你使絆子怎么辦?”
宋廣霖冷哼一聲:“還能怎么辦?我真是小瞧了宋元襄了,從前以為她跟她娘一樣好哄騙,如今看來只怕之前都是她把咱們當成傻子哄!”
周姨娘悚然一驚:“老爺你的意思是……”
宋廣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想借此舉動發泄心中怒意。
“從前宋元襄對咱們百依百順,被欺負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以前一直以為是咱們騙到她了,現在看來只怕是大將軍府的那些人早就給她出了主意,他們肯定和她說只要她在丞相府低調做人直至順利出嫁,以后她便能過好日子了,所以她才能忍得下來。”
周姨娘手里的帕子倏地被攥緊,她瞪大了眼睛:“那換親之事豈不是成了解開宋元襄桎梏的契機?”
宋廣霖瞪了周姨娘一眼:“你看看你跟你女兒做的好事!宋元襄現在不忍了直接發瘋,偏偏她沒什么錯處,手里還有底牌,咱們根本沒辦法拿她如何!”
“你以為她今天只是單純發瘋打那些盛京子弟?她是在打我的臉!相府千金這個名頭可太好用了!從前她乖順聽話逆來順受,如今她囂張跋扈見人就打,誰能說她一句不是?誰不知道她才被庶妹搶了親事?你信不信,再過一段時間,盛京城內只怕全是憐惜宋元襄的聲音了!”
周姨娘手里的帕子似有千斤重,她惡狠狠地將帕子扔在地上,臉上表情十分猙獰:“那咱們只能這么看著?”
本來換親是想著讓憐兒逆轉人生,坐穩王妃之位,結果現在反倒是變成他們處處受制了?
“誰說咱們只能看著?”
宋廣霖眼底閃過厭惡之色:“宋元襄如今敢橫行霸道無非就是仗著有我這個當丞相的爹給她兜底,她才不停作死仗著沒人敢真的對她如何,但要是她得罪的人是皇親國戚呢?”
周姨娘的臉色霎那間就好看了許多:“老爺的意思是……”
宋廣霖微微一笑:“我已經與淮安王商量好了,本來是打算等到換親一事過去再出手的,既然宋元襄不愿意聽話,那就提前。”
“你抽個時間去王府見一見憐兒,就說……”
周姨娘貼耳過去,緩緩露出一個笑。
“老爺放心,這件事我肯定辦好。”
宋廣霖雙手背在身后,周身籠罩著一股肅殺之色。
宋元襄做的事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必須要盡快將她處理掉將東西拿到手,不然恐生大變故。
……
宋元襄并不知道宋廣霖跟周姨娘自己找了理由來解釋她性情大變的事。
但她在大咧咧回到芳華院,一直等到了晚膳時分都沒等到宋廣霖跟周姨娘來算下午的賬,就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
宋廣霖果然很忌憚她,不,應該說是忌憚她手里的某樣東西。
不然她在外面闖了這么大的禍,他不可能不聞不問的,正是因為知道現在無法處理她,所以宋廣霖選擇裝聾作啞眼不見為凈!
宋元襄忍不住想到前世她的嫁妝被方懷生拿走后被他馬不停蹄地送到丞相府的事,當時她很奇怪多問了一句,方懷生說,到底是她的娘家,這樣大的事總歸要跟家里商量。